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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天灾之后第38节(2 / 2)


  想起了自己向龟龟斩下的那一剑。

  那个操控界脉之花的人,真的是龟龟吗?

  直到现在他都无法确定真相到底如何。

  不过他现在终于战胜了堕落的意志恢复清醒,他望见自己右手化成的长剑,他想起了自己就是被这样一把剑刺穿了胸膛,然后被各种负面情绪主导了思想与身体,那时候的他怀着满腔怒火与绝望,只想杀尽所有天灾!

  现在看来他与这只天灾融为了一体,得到力量的同时,也受到天灾本身邪恶的影响。

  作为一个乡下小伙子他能想到这些已经算思维敏捷的了,想起所有的他不免再度酝酿出悲痛的情绪,他失去一切一无所有,接下来该怎么办?接下来的路他又该如何去走?

  他仰躺着,茫然得如一具尸体。

  坐在另一个角落的小孩看了他一眼。

  琥珀色眸中满是看戏般冷漠的神色。

  枯叶手中一边放了颗小石子的白色天平均衡无比,他本人在除血脉亲人之外的人眼里也如一颗小石子般不起眼,直到他的便宜父亲再度携带午饭回来,一眼望见前几日还昏迷不醒的少年眼睛睁得大大的正望着破洞的屋顶像是在发呆,他磕巴两下,掩不住遗憾的表情。

  “你醒啦?陈……什么来着?”

  他手中还捧着今日的罐子,现在就像烫手山芋一样让他恨不得藏到背后去,大牛的眼角硬是瞄见陈平安的剑上油光四溢,昨天他偷懒没有给人洗干净,现在就尴尬了吧。

  陈平安沉默着,他被人从茫然无措的思绪中惊醒,虽然还沉浸在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的悲痛之中,但也恢复了应有的理智,他从地上起身,慢慢抚去身上铺满一层的灰尘,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与态度状似友好的陌生人。

  他简略地回道:“……陈平安。”

  陈平安,这是他的大名。

  也是父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哦哦,陈平安,我记住了。”大牛胡乱点了点头,他将手中本就是为陈平安带的竹筒递了过去,“这是你的,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自己吃吧,我先去照顾我家孩子了……”

  陈平安有些迟疑地接过竹筒,看了看,里面是半罐滚烫的热粥。他又看见那个身份不明却显然是在照顾他的男人向一个空无一人的角落里说了句话,那里就忽然显现出一个小孩子的身影,他被惊得瞳孔一缩,后退一步!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还有那奇怪的能力!难道……

  窗外烈阳高照,头顶上房屋的破口也是阳光热烈,陈平安面对着这对父子,一步步往后退去,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退到窗户的位置斜过头往外望去,窗外的城市如同废墟与古建筑的结合,却人流密集,人声鼎沸。

  一大群人类搭着伙正在打饭开吃。

  他看到界脉之花盘踞在这座荒城最高处的瞭望塔上,就像一株安安静静普通平常又美丽的蔷薇树,单看见界脉之花的时候他心头涌上恨意,但瞭望塔上女孩的身影依稀可见。

  ……那是龟龟。

  他恨不下去了,莫名的惶恐涌上心头。

  他看见穿着红嫁衣的少女站在阳光下。

  麻雀昂着头,似乎正在注视瞭望塔上她的青梅竹马,她一头漆黑的长发化为狰狞泛着青灰的荆棘,虽然诡异,但她活得很好。

  少女笑得温柔,有股不谙世事的纯洁,但这抹纯洁似乎也是虚假的骗局,她只是披着少女的尸体、不知真身为何的怪物!

  作者有话说:

  按这个速度,我觉得男主50章才出得了场……

  写小说把男主写到这种背景墙的地步我也是独一份了……

  第42章 第四步

  “荷叶, 你在看什么呢?”

  穿着红嫁衣的少女没有回头,她高昂着头颅捏着手里的竹筒有些犹豫,又有些冲动。瞭望塔上背着光的女孩子孤身一身坐在那里, 眺望世间所有的云起云落。她性格恶劣,说是同伴不如说是悬挂在所有穿越者头顶上的刀, 大概除了单纯的少女外, 没人不讨厌她的吧。

  荷叶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她并不讨厌那个满身都是孤独与执拗的女孩,一日又一日,雁归坐在那里, 坐得高高在上, 却又像被束缚在天上的囚徒,她想要靠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靠近,所以她仰望着,也是如此的固执。

  “荷叶?”橘猫毛茸茸的脑袋凑了过来, 也抬头看了看, “如果你不是个女孩子,如果我不知道你的性格, 或许我还会以为你在干坏事呢,虽然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到……”

  “……看什么?”

  荷叶懵懂无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吃着饭的黑哥咳嗽一声, 抬头用警告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可别带坏好孩子了, 橘猫讪讪一笑, 赶紧摇了摇头, 道:“没什么没什么, 就是有点好奇你到底在看什么啊?有什么好看的呢?那上面除了雁归就没别人了, 你不会是在看她吧?虽然有时候我也好奇她这几天到底有没有洗过澡什么的,虽然衣服换了,但她被拴在界脉之花上也没地让她洗澡啊……”

  雁归只觉自己风评被害,要不是看在这只橘猫用的是驴蛋的身体,她早就一根界脉之花将这个嘴贱的贱人戳个对穿了,驴蛋自己就贱贱的,身体换了个主人还进化了嘴贱话痨。

  她被束缚在这上面当然没地洗澡,但她有能燃尽一切污秽的黑焰,用火将身体烧一遍不就干干净净了。她听着橘猫的大嗓门,又不愿跑去和人解释清楚,只能自己生着闷气。

  是的,她坐在上面,两人待在下面。

  她是听得见他们在说些什么的。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估计是忍受不了橘猫喋喋不休的话痨,但荷叶不同,在成为穿越者之前她一直都是一个人过活,每月守望者的补给也都是用无人机托运过来的,在父母相继死去过后,她孤身一人在孤城中生活了五年。

  现在的她不善言辞,语言能力退化,但她喜欢别人跟她说话,她会很认真很认真地当一个合格的听众,她不想再孤独一人了。

  她也无法忍受别人的孤独。

  尤其是雁归。

  “我想……”和她交朋友。

  荷叶想说出这样的话,却又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