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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知意笑着应:好,那就麻烦梁叔和许叔了。

  我们一般周末都有空,地址在苏峰山附近,这是我电话,方便去的话我来接你们,再见。

  目送他走远跟上他的爱人,余知意突然有点落寞,陆景年问他怎么了。

  刚梁叔说他们那里很久没客人去过了,他们应该也很孤单吧。

  陆景年说:人本来就是孤单的个体,我在广州上班,身边一群同事,吃饭在食堂,周围全是人,下班不是塞车就是挤地铁,可那些人里有几个不孤单,孤单才是常态,但孤单不是空虚。

  你说的对,孤单不是空虚,他们应该很满足也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至少他们脸上写着的是幸福,那你想去吗?

  你去我就去, 陆景年说,我跟着你。

  客人陆续多了起来,陆景年今天留下来帮着收钱和打包,中途余知意问了他几遍累不累,要不要上楼先休息。

  陆景年拒绝了,笑言要赚今天的饭钱,等着余老板请他吃大餐。

  快到十二点时,来了位熟客,陆景年见过的服装店老板娘,送过余知意油柑的老板娘。

  嗨,余老板,七夕快乐!

  李老板也一样,七夕快乐,今天怎么自己跑过来了?不用看店吗?要什么说一声,我给你送。

  李老板今天打扮的很漂亮,长发如波浪披在肩头,酒红色吊带复古连衣裙,银白色细高跟,她说:今天不一样,今天我要干一件大事。

  余知意笑笑,什么大事?

  向我喜欢的人表白。

  那恭喜了。

  先别恭喜,快帮我挑一束花,表白总是送花吧。

  陆景年感兴趣了,看向李老板,一个敢于追求女子,在陆景年印象里,他周围的同学同事求爱求婚,好像都是男方先表白,极少数有女方先踏出这一步的。

  要什么花?

  李老板看了一圈,指着一束红的扎眼的探索者 explore,就要这束吧。

  大手笔啊,这可是我店最贵的一束了。

  李老板笑了笑,你觉得他会喜欢吗?

  余知意一愣,李老板这问题问到我答不上来,我觉得他喜欢你的话,肯定会喜欢你送的花。

  李老板付了钱,抱起那束花,等余知意转过身,很潇洒的递给余知意,余老板,其实我今天就是问,你喜欢这束花吗?

  这下不光是余知意,就连陆景年和刚刚蹿进来准备偷拍一束花发朋友圈的郁梨都惊呆了,余知意没答话,怕说错话,李老板又说:是不够明显吗?我今天就是向你表白的,余老板,你喜欢这束花吗?你刚也说了,喜欢人自然就喜欢花。

  她看着余知意,眼里带着不自信的笑意。

  陆景年也看着余知意,等余知意的回答。

  第24章 圣心百合

  作者有话说:

  郁梨低压声音对陆景年说:难怪这个李老板以前总来花店,每次不是带水果就是带自己煮的各种甜汤,还约余哥看电影,余哥拒绝过很多次,最后被萍婆说了一顿才没来,萍婆说她是陆振华,只顾自己喜欢,不管别人感受,我当时就觉得她对余哥有意思,余哥偏说没有,你看吧,看余哥怎么收场。

  陆景年没搭腔,还是看着余知意。

  余知意没有接花,目光飞向陆景年,陆景年脸上没什么表情。

  在余知意移开目光后,陆景年收紧手指攥成拳头,又因为手在颤抖,他不着痕迹的把手背到身后。

  余知意收回目光,说:我喜欢所有的花,不仅仅是这一种这一束。

  那这一束,就我手里的这一束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但是我不能要。

  陆景年几不可闻的吐了口气,手指松开自然垂落在身侧,好像就在一瞬间包裹着陆景年的无形气体豁了个口,他在余知意拒绝李老板的时候松了口气,那口气呼出来的瞬间他恍惚间听见了自己的心声:知意,不要答应,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但他不能表白,什么都不能做。

  李老板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低头望着怀里的红玫瑰,抬头还是笑着的,别这么紧张,我就是拿你练练手,其实吧,我也担心我喜欢的那个他不接受,万一我被拒绝了岂不是很难看,不过还好,能承受,那我先走啦。

  余知意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再见。

  郁梨探头望出去,又悄悄探回来,小声说:她把花扔在垃圾桶旁边了耶,好浪费哦,我想去捡。

  余知意没动,低头剪丝带,突然间的有些难过,他刚刚看陆景年时,陆景年在用一种局外人看热闹的眼神看他。

  陆景年向外看,刺眼的红在绿色垃圾桶旁格外突兀。

  去捡吧,花是无罪的。 陆景年说。

  好的,我也这么觉得,那我去了年哥。

  余知意突然笑了声,重复了一遍陆景年的话:花是无罪的,花确实无罪,开得好好的,人们要表达爱意表达喜爱都喜欢借花表达,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伤心了可以随意丢弃掉,可花就不会难过吗?

  陆景年虽迟钝,也听出他言语里的不悦,你不开心了?

  余知意抬头直勾勾地看向他,你觉得刚刚的李老板怎么样?

  陆景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如果喜欢她,刚刚为什么不答应,如果不喜欢,又为什么难过。

  挺好的,长得好看,有事业,人也通透豁达,跟你 很般配。

  是吗?你凭什么觉得我跟她很配?你很了解我吗陆景年,你根本不了解我。 余知意语气有些激动,七分委屈,三分怒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余知意被自己刚刚的语气骇住,他在干什么,他怎么能对陆景年发脾气,陆景年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余知意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已经习惯了有他相伴,不知道余知意怀着一种爱慕的心思祈祷着他能多留一阵,不知道余知意藏着的龌龊小心思,他甚至不知道余知意喜欢男人。

  不用让他知道,也不想让他知道,这样就好,山一程水一程,花开一时花谢一时,总有分开的那一天。

  余知意轻喘了几口气平复下来,语气柔下来,对不起,跟你没关系,是我有问题,我刚语气不好,对不起。

  没关系,如果你不开心,可以跟我说,我可能帮不上什么,但我可以当你的听众。

  陆景年掏出手机,点开音乐播放器,放了一首英文歌,《love somebody》,新一轮的客人陆续上门,那首歌在嘈杂声中播放完了,余知意只听见其中两句。

  but if i fall for you i'll never recover(但若我为你倾倒,这一深陷便再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