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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深渊来第87节(2 / 2)


  不巧,他记得这家餐厅的名字。

  李瓒拍了张照片就走,回去时接到江蘅的电话。

  江蘅:“星海盛宴开派时间是后天,可以邀请一个人同行。李队,来不来?”

  李瓒:“没要求?”

  “本来真没有。”

  “我这么一说提醒了你?”

  “准确来说,助长了我提过分要求的嚣张气焰。”江蘅笑着说:“我本来想当个安分的追求者,但你那么一说就摆明你心里的我很狗。你看我们都同居那么久了,你对我的印象居然还这么差,我真伤心。”

  李瓒:“你可以趁现在干点人事,努力扭转自己在我心里的负分印象。”

  江蘅笑得猖狂:“我可以。但我不。”

  李瓒觉得和这条狗是没话好说了,还是谈交易实在。

  “说吧。什么要求?”

  “我一时也想不到,再说。”江蘅不想浪费那么个好机会,转而询问:“你去哪了?我提着爱心晚餐去分局没见着你,东西都让人吃光了。啧,汤汁都没剩半滴。”

  李瓒挑眉:“你下厨?”

  江蘅:“不是,我没空。订的餐厅,陈婕他们还说上回有人订过,味道不错。你要现在回来,我再订一次,餐厅晚12点前关门,现在订来得及。”

  李瓒懒懒嗤笑:“你现在在分局?”

  江蘅:“在。”

  李瓒走过一株海桐绿化树,食指掂了掂叶片,嘴里说着‘挂了’,眼角余光瞥见一黄衣外卖员步伐匆匆的走到一小电摩,安全头盔底下是张素净清秀的面孔。

  长发、骨骼略小,是个女人。

  李瓒没太留意,径直走下台阶,忽然顿住脚步,猛地回头看向黄衣外卖员的的位置,对方已经骑着电摩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纵横交错的摩天大楼之间。

  “李瓒?怎么不说话?”

  李瓒紧皱眉头:“江蘅,我问你,你订的那家私房菜餐厅签收时需不需要拍照完成送单任务?”

  “当然不需要!拍照是隐私,哪家餐厅敢有这规矩?”

  “我没点过那么贵的外带,怎么知道你们有钱人的规矩?”李瓒琢磨了会儿,朝大厦前台保安处走去,“帮我传递一声,让陈婕他们查那家餐厅今天送到粤江锡流交响乐团外带的外卖员。”

  江蘅分得清正事,这会也不抬杠,只回应:“知道了。”

  李瓒:“挂了。”挂断电话,他敲着前台示意玩忽职守的大厦保安:“警察,麻烦配合调查,请调取一个小时内的前厅监控录像。”

  **

  东城区分局。

  听到江蘅传递来的李瓒奇怪的指示,其他忙得快把头发薅秃的刑警抓狂的把这事儿当工作踢来踢去,最后还是莫名其妙变成李瓒‘家属’的江蘅主动揽过来。

  他是那家私房菜餐厅的大顾客,哪怕不亮出警察身份,餐厅经理也愿意给几分面子配合做事。

  “一小时前的外卖员?您等等,我得查一查,这边是有电脑记录,我看看――锡流交响乐团外卖员……订餐人是王先生,外卖员叫王……王新雨。”

  第78章

  “王新雨?”季成岭抬头:“这名字有点耳熟。”

  老曾:“你在哪听过?”

  季成岭:“应该是在哪看过。”但他一时想不起来。

  茂盛绿萝旁边是百无聊赖玩着打火机的江蘅, 他单手撑着脸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打火机,橙蓝色的火光蹿起、熄灭, ‘噗嗤’、‘噗嗤’, 悠闲得很欠揍。

  时而递过来一眼神的刑警同志直觉要不是身在警局,江蘅可能已经无聊到玩纵火的游戏。

  江蘅手肘搭在桌角, 手腕垂下来, 手指间捏着要掉不掉的打火机提醒季成岭:“有没有可能在你刚才浏览过的卷宗里见过?最好是一个小时内浏览过、重要但不是特别重要的内容,可能是放在你右手边的卷宗。”

  季成岭闻言偏向右手边一堆已经看过的卷宗, 卷宗旁边是一份区别放置的文件夹, 文件夹内容是周博学的个人调查结果。

  就在十几分钟前, 他刚看完。

  季成岭翻开文件夹,在末尾周博学情人那一栏数个名字中找到‘王新雨’三个字:“王新雨, 周博学的情人。”

  老曾:“周博学情人挺多, 王新雨是其中最不起眼,但跟周博学最久。”

  “王新雨、周博学……”季成岭的目光落在右手旁厚厚一堆卷宗,忽然开口:“李队说廖学明和韩经文的死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多人组织连环凶杀, 如果主谋者是已经疯魔的‘方明煦’, 那谁会是他的帮凶?”

  老曾顿感荒唐:“明熹心理诊所的病人?!”

  “也许不止。”

  突如其来的插话吸引众人视线,他们纷纷看向江蘅, 不是刑警、不了解前因后果的江蘅从刑警支离破碎的言语中摸索、拼盘、还原一桩重案。

  “既是明熹心理诊所的病人, 也是被严重性暴力过的女人, 可能还是‘人口买卖’里的受害者,就像章熙那样。”江蘅推玩桌上的打火机,条理清晰的说:“章熙、梁小芷和梁华军还有其他曾被性侵的女人, 通过某些渠道联系到明熹心理诊所……或者说她们是被送到明熹心理诊所,陷在脆弱、痛苦和无尽愤恨绝望当中的她们, 深入内心了解她们的医生。一边渴望被救赎,一边轻而易举掌控,时机成熟时,稍微一句言语暗示,她们就会带着医生的叮嘱,亲手把伤害自己的禽兽送进地狱,在死亡中迎来真正的安眠。”

  众人哑然无语。

  愣是把破塑料椅坐出指点江山的宝座的江蘅,带着温和的笑容在三言两句间剖出一桩多人组织连环凶杀重案的作案动机、杀人模式和受害目标,而姿态斯文温雅、从容不迫,仅表现出流于表面的同情,着重点更多在于凶案,或者说,比起对受害者的同情,他对凶手的心理更有兴趣。

  刑侦办干了十几年的老刑警挺多,没有亲自和心理变态的连环杀手打过交道,但也研究过、剖析过变态杀人犯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