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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深渊来第129节(2 / 2)


  江蘅:“可我们不认识昆山,我们手里只有16年前犯下塘山失枪重案的罪犯万千山。”

  李瓒笑了,肩膀和胸膛都微微颤动:“奸诈。”

  江蘅:“你敢说你没和我想到一块去?”

  李瓒:“所以我们滚上床了。”

  江蘅叹气:“为什么不能用天生一对、天作之合等美丽的词汇来形容我们之间的默契?”

  李瓒:“摸摸你的良心,你觉得哪个形容更好听?”

  “”江蘅无可奈何的承认他确实更中意滚上床这样粗暴简单又一针见血的词汇。

  “承认吧,你骨子里就不是个绅士。”李瓒转而询问:“万千山有交代当年是谁助他逃离塘山吗?”

  “我没问。”江蘅:“万千山一心求死,在当时那种情形下,他不仅不会配合,百分百的可能会撒谎。李队,是你逮捕了万千山,回去的这段旅途,你有很多时间问出答案。”

  李瓒摸着下巴:“万千山一心求死?他这人勉强算个枭雄,不太像是被抓住后就会一心求死的人。”

  江蘅:“他这次亲自出征是孤注一掷。别人是四面受敌,他比别人还多四面,到处都是敌人,抢占康波地盘既是增添谈判的筹码,也可能是为了摆脱某个控制。国土神圣不可侵犯这句话适用于任何一个国家,就算是坤沙当时占尽天时地利人和都没能独立出掸邦,他万千山不占天时地利,哪来的勇气敢独立政府?”

  “你是说”李瓒眯起眼:“被逼上梁山?”

  江蘅:“还记得公海那次吗?游轮上发生动乱,拍卖会上突然黑吃黑,被吞了的那条军火线原买主是昆山。”

  第130章

  “我有过猜测。”李瓒说:“军火线买主是一支掸邦军, 线索都指向昆山,我猜过是他。因此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没去关注黑吃黑的另一方。”

  “首先可以确定一件事, 还有一个人在昆山背后谋划, 这个人和昆山是处于主导地位的合作关【看书就去醋溜】系。”江蘅蜷缩着食指,在这夜色里, 无端犯了烟瘾。“从16年前开始, 昆山从封锁的塘山县逃出中国,到后来在越南、金三角辗转十来年没有太大成就, 却依靠林朝期那批冰毒迅速扎根金三角、收拢缅甸掸邦一大半的势力, 建造出属于他自己的毒品王国, 甚至是军队。”

  “要么有人相助,要么昆山这人过分幸运。”

  李瓒:“如果原因是幕后有人相助, 那么昆山成立军队、独立掸邦的举动很可能是一个撕毁双方合作的信号。公海的黑吃黑是对方给出的警告, 那条军火线对昆山来说一定很重要,他或许就是凭借这条军火线才有底气向缅甸政府宣告独立,同时宣告他曾经的盟友, 他们的盟约必须重新订制, 而这次他不再是被主导的一方。”

  江蘅:“照这么推论下去,那就可以理解昆山为什么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还主动离开安全屋, 跑到克钦邦这地方和康波面对面打斗, 因为他急需要康波的地盘、势力、兵力, 包括他的武器库,更重要的是他要康波手上的那条军火线。”

  拥有一整个庞大武器库的康波,手里有一条国际军火线, 他就是通过这条国际军火线购买并储存了那么多的武器,所以他完全不害怕昆山的挑衅。

  可惜这个武器库被特别行动小组炸毁, 而佤邦联军获得了来自中方的一张军事布防图,正在大举进攻群龙无首的昆山集团大本营。

  金三角缅甸掸邦特区两大毒头将在一夜之间被歼灭,但毒品营生永远不会因为两个毒品王国的倾塌而结束,势必会有新的势力驻扎进来,吸食这片土地的鲜血赖以为生。

  “是楼吉给了我那张军事布防图,他说各为其主,我现在知道他嘴里的‘主’指的是谁了。”江蘅:“就是昆山幕后的这位盟友。从昆山宣布撕毁盟约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列入这人的诛杀名单中。”

  李瓒怔忪片刻,“真是可怕的对手。”

  像幽魂一样,当你有用的时候就会变成奉养的家鬼给予钱财权位,发现没有用甚至想反抗的时候,就会被毫不犹豫的绞杀。

  而且是四面八方布满陷阱,陷阱里头藏着各式武器和军队、民间组织、敌对势力……无所不用其极,统统被安排过来,轮番上阵,就为了砍断猎物的喉咙,分食其血肉。

  16年前选择了万千山,或许是一时兴起,又或许是谋夺金三角的计划里其中一环,直到13年后,被遗忘多年的万千山再次摆上棋盘,被选中,然后一步步推送上金三角大毒枭的位置。

  他们的合作越来越稳定、愉快,谋得的金钱必定是个天文数字。

  但人的贪欲如同深渊,吃进再多的东西只会越来越饿,所谓欲壑难填就是描述人心贪欲的最佳成语,万千山逐渐不满足于被牵制、更不满于到手的利益必须被分割,所以他想独立掸邦建立军权,不过这里面成立独立政府的水分很大。

  更有可能的情况是万千山利用‘独立’的信号展露自己的势力,利用野心、势力去和缅甸政府谈判,谋夺更高权利,反过来利用这份权利摆脱幕后盟友的掣肘。

  但棋差不是一招,而是十几二十来招,万千山就这么被盟友给玩死了。

  那个盟友甚至没有出面,他只是利用了缅甸政府、中方政府以及金三角各个大小毒头,对万千山发起全面攻击的围剿战争,最后万千山惨败。

  “确实可怕。”江蘅跟着感叹。

  经历过下午那场激烈的炮火,算是死里逃生的两人,在医院的角落里重新将这件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才捋出来的结果。

  江蘅:“我找了楼吉,没找到他的尸体、也没见到他的人。”

  “逃了吧。”李瓒顶开江蘅的脑袋,起身询问:“你把万千山关哪了?”

  江蘅:“距离医院不远的一栋民楼里。”

  李瓒掰着手腕,骨头咔擦咔擦响:“去言行逼供他。”说完就迈开步伐推开防火门走了出去。

  江蘅在原地坐了一会,扒了扒头发追上去。

  下楼梯的时候,李瓒听着后面跟上来的脚步声,他停在休息平台,抬头看上面的江蘅:“我以为你会一枪处决万千山。”

  “啊,本来是想一枪打爆他的头,在他承认杀了江荇的那一秒。”江蘅眼里含着矜持的笑意:“但是杀了他会让我很难向我的男朋友交代,想想交给警察,江荇也不会不满,所以就克制了想杀死万千山的冲动。”

  江蘅也低着头,有一绺头发垂下额头,不知怎的,忽然就让这个满身硝烟味的男人多了一丝风流,像一个拄着手杖、穿着昂贵的订制西装行走在通往山顶王宫的道路,道路两旁种满馥郁芳香的花朵。

  李瓒觉得江蘅骨子里就是个流氓狂物,但不得不承认后天培养的绅士教养已然成为他骨子里的一部分,所以这个男人就算是扛着一把捷克自动步枪扫荡战场还是优雅得要命。

  “艹他妈的。”李瓒发出无意义的骂声,三步并非两步冲上去,不顾肩膀的伤口搂住江蘅的肩,把他推到墙面,压着他,哑着声说:“男朋友现在就想抱抱你,还想亲你,你说怎么办?”

  江蘅当真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回答:“我觉得这时候还问……真不像个男人。”

  话刚说完,李瓒就吻了上去,彼此的唇都很干燥、甚至是结出了死皮,但是唇很柔软,彼此呼出的气息很灼热,他们的身体也很灼热。

  江蘅在低笑,分不清是喉咙里发出来的,还是胸腔里发出的震鸣,但是他纵容着李瓒的失控,无视被压在墙上而渗出血来的后背的伤口,抬起手,一手虚虚环着李瓒,另一手按住李瓒的后脑勺、往下滑,轻轻地抚弄着他的脖子,像一只野兽在舔舐凶得要命的小兽崽子。

  李瓒咬着江蘅的嘴唇,眼睛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江蘅,心里想着一件事:妈的!这个男人性感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