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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手记[无限]第55节(2 / 2)


  “三年,一百多个‘鸟笼’。”姜笑回答。

  季春月立刻便知道,自己不必多说了。她和姜笑是同类,有一个强大的、支撑自己的执念,让她们在漫长的辗转中不至于放弃。

  哪怕心里清楚,这种执念在旅途中已经渐渐变质,成为心结,他们也不允许自己放下。

  一旦放下了,便失去了在“鸟笼”中求生的意志。

  姜笑不知如何安慰季春月。季春月说得轻描淡写,她任何的怜悯与同情,都显得过了头。

  “我常常这样抱他。”季春月作出抱着婴儿的动作,“小婴儿喜欢被妈妈抱着,因为听见妈妈的心跳,他才能睡得着。我老在想啊,他一定是被谁带回家去了,应该也被谁这样紧紧抱着的。”

  “小孩有名字吗?”姜笑问。

  “文斯渊。”季春月在地上写出三个汉字,“小名取自他的生日,叫久久。”

  姜笑心中一震。

  “余洲告诉我,他的妹妹也叫久久的时候,我心想,真巧。”季春月小声说,“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出余洲。我得让他回去,让他找到久久。”

  宽敞但拥挤的石头房子里,余洲正躺在柔软的褥子上。

  小十缩小了体型,与余洲差不多高,枕在余洲的胸膛上听他的心跳声。鱼干则躺在余洲手里:“据说小孩听着妈妈的心跳,睡觉不会做噩梦。”

  余洲:“我不是妈妈。……不对,你怎么知道这种事?”

  小十接话:“安流懂得很多照顾小孩的常识。”

  鱼干骄傲了:“那当然。你们可都是我照顾着长大的。”

  余洲想起久久小时候也喜欢被自己抱着睡觉。她会不自觉地钻到余洲怀里,哭声停止,睡得安稳。余洲心想,原来是这样么?他有些欣喜,又觉得难过。

  “人类的心跳好吵。”小十听了半天,说,“好烦。”

  但她没有起身。余洲大着胆子,拍了拍小十的肩膀,像以往哄久久入睡一样。

  小十抬头看余洲。她的双眼被浓密头发遮住,看不到那双不存在的眼睛。但她在打量和忖度,片刻后,她又躺了下去,耳朵贴着余洲胸膛。

  余洲心中有些激动:小十不抗拒他,他与小十的关系在拉近。

  但现在还不是问“钥匙”的好时机。

  “你想看深渊手记吗?”余洲问。

  小十立刻坐起,显然她等这一刻也已经很久。

  小十拿着深渊手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翻动。手记并不坚硬,但就像一个整体,没有丝毫缝隙似的。在手里掂量片刻,小十忽然扬手一扔。

  堆满玩具和杂物的地上出现一处水源,笔记咚地落入其中,沉没得极快,迅速消失。

  “不好意思,这归我了。”小十笑笑。

  鱼干咬着拉链,拉开余洲的背包。余洲从背包里掏出手记。

  小十:“?!”

  余洲:“水、火,都没有办法烧毁。子弹、尖锐的东西也无法破坏。无论丢到哪儿,它都会回到我身边。我们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

  小十顿时颓然,咬着指甲沉默。

  余洲按在深渊手记封面上,对小十说:“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翻开手记让你看。”

  小十:“我是笼主,别跟我谈条件。”

  余洲静静看她。

  片刻后,小十咬牙:“什么条件!”

  余洲微微一笑。他发现自己用来应付不听话的久久的招数,在小十身上也奏效。

  “现在,让普拉色大陆上所有的收割者,停止活动,不能再伤害历险者。”

  小十又坐在了她的皮卡丘软沙发上。“你知道‘收割者’这个名号是哪里来的吗?”她说,“是我想出来的。我告诉各个营地的领袖,他们把这个名字传播开。”

  她忽然跳起来,粗硕的十几条蛇尾在杂乱的地面蠕动:“是我给这些死去的历险者取了名字。我才是这个大陆的主人!你凭什么跟我谈这种条件!”

  余洲:“收割者,这叫代号。”

  小十:“名字。”

  余洲只得应:“你真厉害。”

  没听过夸奖的小十怔怔坐下,目光从余洲脸上,落到他手中的深渊手记上。

  “你有这么多玩具,但没有人陪你玩,不觉得无聊吗?”余洲说,“答应我的条件,我给你看手记,我和安流都在这儿陪你玩。”

  “……好。”想了许久,小十才犹犹豫豫点头。她十指相握,掌心中隐约可见一个光球。随着双掌渐渐合上,光球如同被她挤碎一般裂开、消失。

  普拉色大陆上,所有的收割者同时停止了动作。

  夏季的风吹动它们身上弥布的黑色雾气,正与它们对峙的历险者们面面相觑。黑色的瘦长巨人如雕塑一般,站定在土地上,它们保持着或行走、或攻击的姿态,彻底静止。

  十八个营地里同时接到了收割者异变的消息。领袖们坐立不安,他们凝望北方,试图得到笼主小十的一些隐秘信号。

  小十的房间里,余洲摊开了深渊手记。

  扉页上那四个漂亮大字吸引了小十的注意力,她用手悬空描摹,忽然笑道:“我知道这是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