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穿成一只魔法水母[西幻]第215节(2 / 2)


  如同正在观看一起无聊电影般,唯一之神的化身只冷眼俯视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造物在自己的手中毁灭,他低垂着头,用隐藏在黑暗与黑袍之下的沉闷之音慢慢开口道:

  “她想怎么选择是她的事情,不论是成为超脱者,还是选择这个世界去走更加崎岖的道路,都不会是她的终点。我创造出你是为了让你去辅助我的子嗣,你只能作为我的孩子手中的工具,工具不需要有自己的意志,不需要替主人去做选择,作为工具,你失格了。”

  神如站在高高的审判台上,他居高临下做下最后的宣判,判下失格工具的死刑。

  “失格的工具没有存在的必要,我会重新为我的孩子挑选新的武器,而你……”

  接下来的话语,白银已经听不见了。

  但这个重新诞生的世界线比以往那一个要好上一些,唯一之神近乎冷酷的想到,他不在意自己的孩子身上到底是由神性做主导还是人性主导,祂自己便是绝对的神性人格。

  他的子嗣如果能直接成为超脱者,显然是更好的选择,原先那条世界线的她选择了这个世界,就代表她往后的道路会更加崎岖艰难。

  作为失格的工具,最后为他的主人起到一点作用,也算是献出了微末的贡献吧。

  侵蚀、毁灭、消失……

  白银还披着燃灯水母的壳子,所以暂时没有被黑暗的力量腐蚀到自己的本源,但在这永无止境的黑暗里沉没,一直往下坠落,他又能坚持多久呢?这样的黑暗啊,与时间与命运之河的河底一样令人无比孤独,直至绝望。

  原来从他坠落下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没能逃过死亡的注视了。最后洒下令他如重获新生的阳光,只是为了将他推入更深的深渊。

  在这最后的一点时间,对死亡与黑暗的恐惧都是没有作用的,因为如果没有什么命运的转折出现,死在神明的手里对他来说这是必然的结局,在黑泥之内不断沉落的时候,他只是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神说的也没错啊,他确实……

  没资格替主人做决定。

  只是主人对他一向很好,好到让他忘了分寸,忘了自己只是主人手中的工具,只是一把武器。他讨厌那只燃灯水母泡沫,是因为他真的很羡慕泡沫啊,能成为主人的孩子,如果他也可以成为主人心爱的孩子就好了。

  他想要主人更多、更多的重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人好啊,这样的理由应该足够了吧,但其实他只是想要主人的认同,他作为主人的武器是有用的,其实主人的命运与未来,他看得并没有那么重要。

  在旧代的时间线里,主人最重视的并不是他,而是苏埃里和泡沫,哪怕他是无可替代的武器,但在他与苏埃里或者泡沫一同被摆上天平的时候,主人肯定、绝对会选择他们。

  而新的世界线,主人是充满神性的。

  所以不论是泡沫还是别的什么,都绝对不可能比自己手中的武器更加重要,在这最后一刻他才想明白这一点,以前的自己还真是幼稚啊。但如果重来一次,他还会这样做吗?

  “……会的哦。”

  白银无声地对自己说。

  他的天性,工具的天性——

  不就是[替代]吗。

  作者有话要说:  白银的身上插满flag……

  第265章 时间的砂砾(九)

  深陷的黑泥一直蔓延到遥远的方向, 漆黑的裂纹沿着空间的障壁不断攀升,这片时间静止的界域开始波动,细小的碎片慢慢剥落, 这是世界崩溃前的征兆, 这片小世界仍然无法容纳来自世界之外更高位格的神明。

  但就在蓝发的少年沉没的地方,一只手坚定地插进蕴含强烈污染的黑泥里,不顾耳畔响起的嘈杂海潮声与规律得如同心跳来自未知存在的沉重呼吸声, 这只手深入黑泥内部,硬生生将已经闭眼等死的蓝发小孩提了出来, 就像在关键时刻才登场的救世主一样!

  灼日的光芒再度洒在白银的脸上。

  重获新生……不, 这是劫后余生吧。

  被抓住因为最轻所以浮在最上面的长发提起来的小孩慢慢睁开那双满含绝望的双眼, 或许是害怕这道垂落的温暖光芒又是一次无望的戏弄,又或者死前的折磨, 这样充满情绪波动的他看起来倒是更具有生命的气息。

  但这一次不同。

  他睁开双眼, 依然看见海域蔚蓝的天空与环绕甲板的围栏,但不论是天空还是他所能目见的船只又或高空中盘旋翱翔的飞鸟。

  时间都是停滞的。

  它们身上遍布漆黑的裂痕, 就像张牙舞爪狂乱生长的黑树丫,空间的碎片不断剥落, 污染的黑泥占据了这片界域的下层。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会让他感到更加绝望的绝望事实,但在他看见那道身影的时候, 仿佛心中波荡的负面情绪瞬间被安抚下来,就算唯一之神陛下还在那里, 祂并未离去, 甚至像是在等待,就算如此他也依然感到无比的安心。

  “主人……”

  白银带着哭腔,他一向喜欢撒娇,颤音中还带着后怕与忐忑不安。就算是不谙世事的他也知晓自己是做错了, 虽然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这样去做,却也不妨碍他觉得心虚就是了。他心虚就得祈求主人的原谅,心理年龄最多只有几岁的他就想这么干脆蒙混过去。

  “……”

  莫叶没有回应他,只是沉着脸略嫌弃地甩了甩手上手臂上沾染的黑泥还有手中脏得要命的白银,那头漂亮的蓝发不断往下流淌漆黑的污水,连皮肤都被污染成黑泥一样的颜色,要是她再来晚一点,估计白银就没了。

  所幸她还是赶上了,赶上最后时刻。

  此时她的脚下铺满了深不见底的黑泥,没有能够落脚的地方,不过一层薄薄的透明冰面冻结在船的栏杆和墙壁上,形成一个架起的平面,莫叶提着白银落在冰面上,她扔下手中的脏小孩,面向身披黑袍的那道人影。

  “等会再跟你算账——”

  她的声音压低,听得白银一个激灵,而伫立在黑泥中心的唯一之神无比静谧,就像一道悄无声息的亡灵,就算成了神,成了拥有这个世界所有神格的最高神明,在面对唯一之神时也不免觉得心惊肉跳,几近惊悚。

  这让她想起自己到来那一刻。

  ……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来,我的孩子。”

  就算看见她从时间与命运的长河里潜游而来,唯一之神除了放她通行以外,也依然如沉默的阴影般作为这片界域唯一超出规格的异类存在,他驻足在原地,姿势始终没有过任何变化,哪怕是背对着,莫叶也能轻易感知到一股寒冷的审视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唯一之神毫无情绪起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