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认可了他的诊断之后，看着哈日娜将安神汤喝完，就让人带她下去休息。

  “我把功课做完了，就去……”哈日娜战战兢兢的被罗丽扶着，回道。

  胤禛抿抿嘴，伸手摸了下她脸上的汗珠子，知道她确实吓到了，而不是跟九妹那样耍心眼儿，有些担心道：“今明两日的功课免了，后日再补上吧！”

  四表哥你真是够够的，自己都这样了，居然还要补？

  哈日娜乖觉道：“我还是今天写完吧，写作业练字的时候得专心，就不用多想了。”

  “既然这样，那就多写几张吧？”胤禛一想也是，如果写字能安神，就多写几张也好，便直接道。

  哈日娜没忍住瞪向胤禛，一脸不可思议，咬牙切齿道：“四表哥，你可真狠呀！”说完直接就愤愤不平的重重跺着脚离开了。

  “納喇姐姐好像好了？”胤誐崇拜的看着四表哥，一脸不可思议。

  四哥两句话，表姐就不颤抖了，变成平日生气的模样了？

  胤禛没有说话，心中甚是欣慰自己教育的表妹到底算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九妹……日后在提点提点，若说不通，就……当没缘分吧！

  胤祉重重的点点头，附和道：“老四最会哄姑娘了。”

  康熙猛地看向胤祉，却看到自己的宝贝太子也跟着赞同了这句话，他竟然也认同胤禛会哄姑娘的话？

  康熙有些晕乎，一日之内两次惊吓，一次是那个女人裹脚的脚确实是坏的，另一件事就是自己的儿子们似乎对女人的认知极度的偏差。

  虽然身为皇子，他们不会缺少女人恭维，但是……这么蠢，真的好吗？

  “汗阿玛，为什么汉人喜欢坏掉的脚丫子？”胤禟直接疑惑道。

  那脚丫子看得他也想吐了。不过方才烤肉他没吃，所以没啥可吐的。

  不过哈日娜姐姐都吓晕了，胤禟突然觉得无所不能的姐姐，怎么说？

  好像突然没那么让人崇拜了，感觉亲切了很多，……诡异的自己居然有些心疼納喇姐姐。

  康熙没办法给这么小的儿子解释女性之美，也没办法说出男人的心理，眼睛一瞪，开口道：“朕怎么知道？朕又不是汉人？”

  “可汗阿玛你不是有小脚的……”胤禟不服气道，话音未落，就被自家五哥堵住嘴。

  “后宫的女人，并非全是你们汗阿玛自己纳的，那几个汉女是……是因为推脱不了，她们也是可怜人，若是被皇上拒绝了，便活不下去。对，就是这样！”皇贵妃从外面进来，突然给康熙解围道。

  康熙轻咳一声，伸手扶了皇贵妃一把。

  心中微微心虚，他确实喜欢汉女的娇弱，但是今日之后，却再也喜欢不起来的。

  皇贵妃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开口道：“今日之事，吓到你们了，都喝些安神汤再走吧！”

  胤礽等人连忙谢过之后，才离开。

  “表哥，我这心里也是慌得很，原是不知裹脚竟是这么害怕。”他们离开之后，皇贵妃就红着眼睛，拽着康熙的衣襟，害怕道。

  康熙伸手将人抱住，安抚道：“不怕，朕今日陪你。”

  皇贵妃翻了个白眼，心想谁要这个？直接摇摇头，道：“小九她们几个到底吓到了，德妃有孕，布贵人又在宫中，我留她们几个去荷花岩住一夜看看，女儿家娇弱，别吓得不妥了。”

  康熙拍拍她的背部，感慨道：“还是你有心。不过你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骨才是。”

  皇贵妃谢恩之后，再次感慨：“从前不知道便罢了，但表哥，说真的，日后此风真得慢慢禁了，这汉家女儿也是大清的子民呀！”

  康熙点点头，轻声道：“世间多顽固，朕得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止住，听说好些个旗人，也开始给女儿家裹脚了！”

  “万万不可！”皇贵妃抬头道：“除了已经进宫那几个，咱们好好养着，其他的宫中再不许出现小脚女人，表哥，我看不了那个，我怕！”

  “好好好，都应你！”康熙心里也犯恶心，别说皇贵妃，他都受不了，便自然连忙安慰道。

  皇贵妃依偎在康熙怀中，轻叹：“表哥，你真好。”好的让人想捅你两刀。

  说完之后，皇贵妃好似有些不好意思，直接起身说是要去看公主，就匆匆离去了。

  “魏珠，我记得库里还有几个夜明珠，都拿去给皇贵妃，让守夜伺候的宫人精心一些，照顾好皇贵妃。”看着皇贵妃急匆匆的背影，康熙心中无限感慨，直接吩咐道。

  哈日娜是跟太皇太后一起住的，所以写完字之后，洗漱一番，就一声不吭就跑到太皇太后床上，搂着她，瑟瑟发抖。

  “不怕不怕，乌库玛嬷陪你！”太皇太后感受到孩子的亲腻跟依恋，抱着她，跟她说话。

  哈日娜有些疑惑道：“乌库玛嬷，天下怎么有那么狠心的爹娘？那么疼，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一生疼痛，可为什么还要这样？”

  太皇太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骂了句康熙胡闹，看着哈日娜干净的眼睛，轻声道：“女人这一生都苦，活得明白的过得苦，活的不明白也苦，乌库玛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样的美感？但是哈日娜，我给你一句忠告。”

  “什么？”哈日娜好奇问。

  “永远永远不要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寄托在男人身上，不要为了他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哪怕他会是你的男人？你的儿子！”太皇太后语重心长道：“好好的活着，快快乐乐的活着，没心没肺的活着，自私的活着，才是女儿家最好的人生。”

  哈日娜心中很是感动，她记住了，可她不能说这样的话，只是轻轻将脸挨到她的脸上，轻声道：“哈日娜听不懂，乌库玛嬷等哈日娜能听懂了再给我说，好吗？”

  太皇太后没有说话，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回顾自己的这一生，许多时候何尝不是赤脚行走在刀尖上那么危险？

  这世间对女人太不友善了，只盼着怀中的孩子此生顺顺当当的，就当是对自己的安慰了。

  哈日娜梦中‘惊醒’了两次，但又很快睡去，次日醒来也是蔫蔫的，连肉都不想吃了。

  看着离自己远去的肉肉，哈日娜对九公主真的升起了不满。

  一大早就听说她昨夜吐了好几回，皇贵妃娘娘守了她一夜的事情。这种情况下，自己再吃大鱼大肉岂不是昨天得罪都白受了？

  心中厌烦，决定去看看，若是装的，就给她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