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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山河剑第135节(2 / 2)


  数息后,谢引晖才终于转了下脖子,重新看向她,歉意道:“僵了下,对不住。这木身是有些不便。”

  他说:“可以。不论几成,昌碣都要攻下。我本以为貔貅会从中作拦,因此想先出兵映蔚再剑指昌碣。貔貅既愿帮手,自是上策。”

  他缓缓转向林别叙,赞许道:“能叫那不听人话的貔貅听进你的劝诫,你有几分慧心。”

  倾风猜他大抵还不知道林别叙就是妖境白泽,委婉地道:“可能……不止几分。”

  她正要礼尚往来,为林别叙博博门面,外间传来一阵聒噪动静。

  再看门外,云散日出,晨霞漫天,原是已不知不觉叙了一夜。

  “好香啊!这是什么花的气味?”

  貔貅人还没到,嗓门已扯得百尺外都能听见,揉着眼睛走进前厅,豪放道:“我要再去多买几盆。将院里一并栽满!”

  他视野朦胧间发现里头多了个人,定睛一看,惊惶往后一跳,吼道:“谢引晖!”

  稳了稳心神,才走回来,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谢引晖,来得很快嘛。我还以为你要再耽搁几日。不会也一直藏在昌碣,图谋不轨吧?”

  他虽极力掩饰,可倾风对他那一幕精彩变脸还是看得啧啧称奇。

  这得是多大阴影啊?怕成这样。

  谢引晖眼角余光朝门口斜睨。没有开口,倾风已然意会,脱口叫道:“我师叔问你,你为何会来昌碣?”

  貔貅老实地道:“少元山上那么一道金光,我又不是瞎了!此地离我映蔚也不远,自然要来看看禄折冲搞的什么鬼。否则哪日昌碣一倒,我映蔚也得唇寒齿亡。”

  他有些不自在,挑了谢引晖远一些的位置坐。结果是在他对面,距离远了,但抬眼就能打上照面。当下表情变得诡异,耷拉着张脸,又苦又丧。

  谢引晖直勾勾地盯着他。

  倾风瞄一眼,代为说道:“我师叔在笑。”

  貔貅莫名其妙道:“他笑什么?”

  倾风说:“觉得你的反应很有趣。”

  谢引晖赞同点头。

  倾风登时雀跃不已道:“师叔,我懂你了!”

  谢引晖的面部肌肉稍稍松弛,眸中染上柔和的笑意。

  林别叙笑说:“真不愧是半个同门。”

  貔貅:“……”

  “师叔?!”他脑子转过道来,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道,“我说,你们师侄二人没问题吧?拿我当笑话?”

  他压根儿不信,嘲道:“你就胡编乱造吧!”

  倾风眉开眼笑:“怎的不信呢?我是师叔的传声筒。”

  貔貅冷哼道:“我看你是谢引晖的狗腿子!”

  正巧白重景走进来。貔貅指着他,又指向倾风,嚷嚷着说:“不信你问他!红毛鸟,陈倾风现在这模样像不像个小狗腿!”

  白重景瞥见谢引晖,先是眼角一抽,半只脚留在门外,就那么定在了原地。闻言摇摇头,显然是不认同他观点的,一板一眼地说:“阎王殿前的小鬼。难缠。”

  活人见了都得退避三舍。不分什么主啊王的。

  谢引晖对着外人,莫说是好脾气,连句好话都算是罕见,眼见着白重景彷徨在门口不动,看穿他的胆怯,更是口不留情道:“禄折冲的家雀,怎么也在这里?寻不到回家的门路了?”

  倾风见气氛沉凝,虽也对这大妖的立场诸多戒备,可这几日相处,觉得他为人还算有所分寸,担心师叔误会,帮着说了句:“他先前奉命来抓我们,违令后与我们暂住一处。”

  她重点在“违令”,落在谢引晖耳朵里就不是一个味儿了。

  他冷声道:“要抓我师侄。”

  白重景纠正说:“不是抓她,我来请林先生入京。”

  谢引晖:“呵,意思是我师侄说谎?”

  倾风:“……”

  莫说白重景,连倾风都想为他捏一把冷汗了。难怪貔貅那混球都怕成这样。

  ……谢师叔,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倾风以为白重景会扛不住压力先行离开,岂料他短暂踯躅,迈步走了进来。坐在近门的位置,漫不经心道:“你们说你们的,我只守着林先生。”

  好在谢引晖也未加深究,转头找貔貅商议起正事:“映蔚愿出多少兵?”

  “你的一成。”貔貅说完警醒,坐不住得跳了起来,激动道,“不对!我不与你谈!你们全是一伙儿的!”

  “坐下。”谢引晖说,“你开的条件我都答应。现下问题在如何行兵,才能瞒过犀渠眼线,速至昌碣,叫他不以满城人族性命相挟。”

  貔貅迟疑地坐回原位:“你要如何?”

  谢引晖一时无言。

  “我只信先生的。”貔貅对林别叙道,“先生,你总不会害我吧?我们才是一道的!”

  林别叙笑说:“确实有一想法,我随意说来,给二人听听。”

  卯时,东面山上方晃出日头,催得天边云霞如锦,赵余日等人已在荒地上干了半宿。

  从采石场凿石换至城外山郊开垦荒地,本以为能轻松些许,可在旁督管的小妖全然不许他们休息,逼得他们日夜苦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