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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另许后他悔了第80节(2 / 2)


  帐内过于明亮,外面人能清晰地看见里面的影子,贺长霆便又亲自在帐内正中围出一片空地,挂上衣服作为屏障,如此便隔出内外两厢,内厢里活动,不必担心被外面看见。

  自进这营帐,虽与贺长霆共处一室,段简璧却是一句话没有与他说过,兀自收拾着行装,将白日没有晾干的衣裳又拿出来,看了看眼前用作屏障的架子,把贺长霆铺展搭好的衣服拢聚起堆在一侧角落,把半干的衣裳铺开晾了上去。

  贺长霆认出,那是裴宣的衣裳,眉心不觉便蹙紧几分。

  “王爷,该换药了。”方六送来装着药膏的盒子和用来包扎的白布裹帘,心想着有王妃在,这等事自然用不上他,遂放下东西便走了。

  贺长霆看看地上的东西,又看看段简璧。

  她方才该是听到了,他需要换药,可她眼都没抬一下。

  贺长霆拿起药膏和白布裹帘,在段简璧面前放下,正欲脱衣裳,看见面前架子上搭着的半干衣裳,顿了顿,又起身出去了。

  再进来时,先是在外厢站了会儿,而后才进内厢,取下架子上裴宣的衣裳搭在外头新撑起的木竿上,复把自己的衣裳从角落里铺展开来。

  做完这些,他才在段简璧身旁坐下,开始解自己的中衣衣带,见段简璧仍是无动于衷,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又微微倾低身子,将包扎用物朝她眼前推了推。

  意思很明显,想她帮他上药。

  段简璧的目光仍没有移过来,旁若无人铺着自己的寝具,收拾妥当,起身径自灭了灯火,睡下了。

  帐内霎时一片漆黑。

  过了好大会儿,月光稍稍透进来一些,却仍旧昏暗得难以视物,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席地而坐的孤影。

  第56章

  段简璧这一夜睡得并不好,因为贺长霆几乎在她旁边坐了一夜,虽于漆黑中,她还是感觉到他的目光总是包裹着她。

  他不说话,呼吸也很轻,偶尔的舒展动作亦是极力压着动静。

  段简璧以为他撑不了多久就会睡觉,并没理会,但每次迷迷糊糊中,翻身或者不经意的小动作,总能察觉有人在为她拢被子。

  甚至还听他说,“当时,是不是很疼?”

  夜色太重,声音太轻,又是在半睡半醒之间,段简璧也记不真切。

  晨起,段简璧睁开眼睛时,贺长霆已经穿戴好衣裳,依旧是玄衣金带,丰神英朗,看不出半点受伤的样子。

  “醒了。”他看着她说,似在等着她的回应。

  段简璧不说话,移开眼不再接他的目光,开始穿戴衣裳。因是露营在外,她睡觉只脱了外衫,很快穿戴完毕,又开始整理自己的寝具。

  “不必收拾了,水已打好,你去梳洗吧。”贺长霆说。

  附近有条小溪,护卫们都是亲自到溪边简单漱洗,并没想到要给女主人打水来,贺长霆原来也没想到,看见三五成群的男人说笑打闹,噙一大口水互喷对方,喷的身上没一处干净的地方,才想起,不宜让一个姑娘家来这种地方。

  他从马车里找来一只木桶,特意到溪水的上游,没有被这群糙汉污染过的水源处打了水。

  “不必了,我出去洗。”段简璧并不受这份好意,把寝具整理妥当,用麻绳捆结实,抱着欲要放到马车上去。

  才起身,猝不及防,怀里的寝具被人抽走了。

  “我来收拾,你去梳洗。”他看着她下命令。

  段简璧看他一眼,不说话,伸手去夺自己寝具,不料贺长霆将东西高高举了起来,将营帐的顶部都往上托高几分。

  如此,依段简璧的身量,便是跳起来都够不着。

  段简璧杏眸含怒,看他一会儿,不再试图抢寝具,继续收拾别的东西。

  晾了一夜的衣裳已经干了,她取下来叠整齐,把裴宣的衣裳单独装进一个包裹中。收拾好,正要出门时,忽又想到什么,便折返回来,从自己的行装里拿出一个水囊,先是漱了口,又拿出一个小镜子和小木梳,对镜梳好发髻,待容仪妥善才拿着包裹要出门。

  贺长霆愣愣地看着她,想起那包裹中装着谁的衣裳,反应过来她要去做什么。

  她要去给裴宣送衣裳。

  届时所有人都会知道,这几日里,她竟然亲手为裴宣浆衣庖厨。

  贺长霆目光陡然暗下,长臂一伸闪电般抓住女郎胳膊,直接将人按进怀里,另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那包裹,丢了出去。

  “你做什么!”段简璧见裴宣衣裳无故被扔出去,更恼贺长霆仗势欺人,双手握拳撑着他胸膛,想要推开他。

  可他手臂似巍巍山岳,蕴藏着无限力量,不能撼动半分。

  “你又在做什么?”贺长霆索性双臂都按在怀中人的腰上,好叫她歇了推开他的心思。

  他死死盯着她,目光很深,像看不见底的深渊叫人不敢凝视。

  “你能为他做这些么?你该为他做这些么?你是什么人,你是谁的妻子,你……”

  他停顿了下,语气更沉了些:“你怀过谁的孩子?”

  段简璧愣怔地看着他,意识到他可能知道了一些事情。

  过了会儿,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开口,生怕他听不清楚再有误解。

  “晋王殿下,我为你穿过嫁衣,做过你的妻子,怀过你的孩子。”

  她看着他,重重地说:“但那一切都始于一个错误,是你穿着裴家阿兄的衣裳,我认错了人。”

  按在她腰上的手臂猛的收紧,像条发怒的巨蟒,那力道竟叫她生出一股深深的畏惧。

  “认错了人?”他的眼中阴云密布,低下头来压迫着她的目光,却又不容她躲避,冷冷地说:“你亲手做酪粥时,也认错了人?你三番五次叫我回房去歇,也认错了人?你在我面前宽衣解带,在我身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也是认错了人么?”

  他额上的青筋在跳动,目光里藏着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