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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章志寄山川步难行愿承匠艺身难动

四十五章志寄山川步难行愿承匠艺身难动

任澜听了一愣,仍是问了一句:“公子,你说什么?”任品轩立刻回了神:“没什么,我在想还好有澜儿你这般的知己,不然,我当真苦闷。”说到这里,二人又是相视一笑。

“澜儿只想一辈子服侍公子就好,是不是知己并不重要。”任澜言毕,又问:“公子既不喜欢书画之艺,那喜欢什么?”

任品轩微微一笑:“你又在偷听!”任澜只是笑而不语,任品轩接着言道:“那你不妨一猜,我心中志向。”

任澜煞有其事的思量一凡:“我知道,公子想走遍天下名川,游历五湖四海。”任品轩轩点首:“就说是你最懂我,你怎知道的?”

任澜想了想:“澜儿服侍公子多年,从公子的一言一行、诗句文章中瞧出来的。”

任品轩嗯了一声:“不错,你最会察言观色,体觉人心。三十多年来,忙于苦练琴棋之艺,无有闲暇离开这清河镇于外一游,情寄天下,确实是我心中所愿,这是一个心愿。我另外还有一个志向,不知你是否能猜到?”

任澜一愣,想来半天:“公子既然无心功名,又不喜琴棋书画,那公子想作什么?”任澜猜了几个,任品轩都是摇首而笑。

最后任品轩笑言:“才说你懂我,行了,你必定猜不出来。我相信天下也无人能猜出来,只是说出来太过丢人,我只悄悄说于你一人,莫要外说。”

“你说,你说!”任澜拍手笑言。任品轩叹了口气,想了片刻:“我若不是生在这样的家门中,若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我想”

“想怎样?你说,你说!”任澜追问道。任品轩无奈一笑:“我,我想当个木匠!”

这次任澜听了,笑都笑不出来了,只是张大了口,瞪大了眼,愣在那里。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位通晓琴棋书画、武艺文章的翩然公子,居然只想当个木匠;

任品轩继续言道:“也不是自小就有了这个愿意。学画那年,将城镇山川都纳入笔下纸中,当时就想:这终究是画出来,若是能成真就好了。山川天然,无法人为。但房屋城镇却可人造。”

任澜忙问道:“然后公子就想着当木匠,自己去建造广厦千间?”任品轩点首:“是了!若是能依着自己所想,造出一屋一房,也是极好的。”

“公子既然由此所愿,便去学木甲之能便是,你整日里学琴、学画、学剑、学棋,什么都学,如何无时间去学木艺?”任澜问道。

任品轩无奈以一笑:“怕没面子!”这句话说得实实在在,继续言道:“我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但外人又会如何看九仙门的少门主去当一个木匠?再说,叔父也必然不允,呵呵”

此刻任澜却想:公子于世风光无限,将心中意愿压抑这许多年竟不得志

“对了,今日是不是修炼术法之日了?”任品轩突然问到。任澜掐指算了算:“正是,又到了七日头上,公子近日来诸事繁多,不如休息一日。”

任品轩摇首:“不可,既然有了修炼之法,便须依法而行,前两番都起了效果,万万不敢荒废。”

任澜轻叹一声:“如此这般,请公子移步。”任品轩嗯了一声,二人同步而前,所去之地,二人似乎心照不宣。

路上任澜察言观色:“公子,你的心情还是不好!”任品轩言道:“国事、家事皆不顺意,自然如此。”

任澜摇首:“公子在澜儿面前,却扯不得谎。您无心功名,突厥人之事你虽然忧心却不上心。你和老爷交谈不欢也不是一二次了,这国事、家事早已不入你心,公子又怎会因此折情?”

任品轩听了:“果然你是懂我的,至少懂了三分。”

任澜又说:“只怕公子还耿耿于怀今日比试之事,公子不料竟能输于莫家小姐。”

“能如这般说,可见澜儿你已懂了我七分。是了,任谁输了,终究是不好受的,何况这数日来,我已未免输得有点多了”任品轩郁郁而言;

任澜嗯了一声,心下却想:国家之事公子尚能洒脱,如何胜负之事竟不能畅怀?公子不会不晓胜败常事之理,是了,他见了莫五娘多半便记起那人了

任澜刚想又说什么,任品轩已察觉,先言道:“你莫要再说了,再说,你就懂我十分了!人人心中皆有隐秘,莫要强问。”

不等任澜回话,任品轩立刻转移话题:“当真是愚者千失,必有一得。澜儿你身无技艺,竟是精通这咒法之术。”

任澜一笑:“公子说澜儿是愚者吗?”

任品轩言道:“自古大愚比大智,冰心终化朦胧意;今朝浮云青天摇,明夕雨泪入泥沙;这贤愚之别,看似有如云泥之判,但溯本同源,在我眼中,天下之人皆为庸愚之辈。”

“那公子你呢?”任澜忙问道。

任品轩长叹一声:“我便是那天下最大的愚者、庸者!”

说着,二人已走入一庭院之中止步,这庭院于九仙门偏僻之所,平时鲜有人来,杂草横生、乱石堆砌;

庭院青砖铺地,碎裂不堪,但却能隐隐看到紫红线条所画的奇异图案阵法,也不知那线条是何染料所画。

只见任澜走入阵法之中,从怀中掏出一物,似一小锦盒,旦看模型:

金丝华盖绣龙凤,灵光隐透绕紫霞;

匣中藏匿百年蛊,黑白身首噬君心;

任品轩看着此物道:“世事难料,幼时机缘巧合下,偶然学了蛊术了一心愿,但之后难以精进。不想澜儿你能会此异法,便续上之前法子继续修炼,当真多谢你了。”

澜儿举着此物:“不必,公子教澜儿‘化羽掌’,澜儿授公子‘灵心蛊术’两不相欠。”看着任品轩又欲所问,澜儿又叹口气:“公子,还记得学蛊术时,你我三约之事吗?”

“自然记得!”任品轩言道:“一者,不可说于任何人知。二者,不问你为何会蛊术。三者,习法之事皆听你安排,你若说不修,便不可再练。”

“是了!就如公子方才所说,彼此留些余地,莫问澜儿为何会禁蛊之术,每个人心都有隐秘之事,何必强问?”说完任澜口中念念有词,不知说些什么。

随她口中所言,地面上之阵法图印竟也开始隐隐闪烁出紫红之色,接着任澜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只黑白相间的蛊虫。

任澜言道:“这‘灵犀噬心蛊’虽是苗地法器之珍,离了苗地只能存于这锦盒之中。一旦曝于外界之气,只撑得一时片刻,在夜间尚能多撑片刻,这些公子都是知道的。”

任品轩心领神会,走上前来,于阵中央盘膝而坐,运气导力,只见从他口鼻之中不时呼出紫阳之气,皆被那灵犀噬心蛊给吸了去。

那蛊虫得了人气,竟四摇摆起来,好像欢喜至极,吸的越多,那蛊虫越是鼓动。

“行了,今日便到此吧。待着蛊虫吸足了人气,便可转为这‘鬼咒灵蛊阵’的摧动之气,公子可是无恙?”任澜一边说,一边将灵犀噬心蛊收了起来。

任品轩点首,刚想说什么,便听墙头一个声音传来:“礼数之家,儒墨之门,灵犀噬心蛊、鬼咒灵蛊阵?”

简简单单几个词,却让任品轩一身冷汗,心下凉个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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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只见那老者一伸手,隔空取物,那地上的鹤阙剑倏地飞到他的手中,这剑正是当初韩碑所铸,由公孙俊冲送到九仙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