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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杂院里的小美人第88节(2 / 2)


  “小溪,”

  他慢慢道,“他是个很执拗,也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或者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管多强硬的镇压他都不可能屈服,从他还是一个孩子起。两年半前的那次争执我也大受打击,那次震怒之后我也慢慢开始后悔,但我也知道后悔并没有任何用处,所幸他虽然一直跟我对抗,但行事却一直都是沉稳有度之人,在新安也并没有我原先担心的一蹶不振,他一直,有很强的生命力,是个很吸引人的人吧?只是半年前他回来,我听到他说他跟你领证了,我让人去查过你,说实话,那时候我还是不赞同你们的婚事的,”

  他顿了顿,仔细看了一眼林溪,才慢慢继续道,“这又是我的失误了,因为根据当时查来的资料,说你性格软弱,根本撑不起事,他在你们家住了两年,你们两个也并无交集,他完全是因为你奶奶,才答应的婚事,你们两个并不合适。”

  “但事实上是我错了,”

  他道,“我这个父亲,在他的事情上,一直都在错。我跟你说,并不是希望你原谅我,或者找你替我跟他和解,这些都没有用,容家的事我会善后,也跟你郑重道歉,我只恳请你,以后能跟他好好生活。”

  林溪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后悔和怅惘。

  但其实也就是仅此而已。

  因为对他来说,只是几句话,只是一句“是我错了”,可是这后面却是另一个人从出生懵懂无知的幼儿,到慢慢爬步,到现在的这二十多近三十年,这中间还隔了他母亲的死。

  林溪以前有时候还觉得她前世的父母挺不负责的,俊男靓女来电就结婚生了她,没感觉了就离婚把她扔给外婆和保姆,自己在外继续各自潇洒,可现在才发现以前的她过得可真跟天堂一样啊,至少衣食无忧没人板着脸给她精神虐待,没人要求她这要求她那,更没人逼着她家族联姻。

  林溪并不想违心的去安慰面前的这位老人。

  虽然一辈子刚强的老人那一丝的脆弱的确会让人共情。

  可他呢?

  她心里的共情都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她一声都没吭,转身就离开了梁老将军的书房。

  出去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呼吸慢慢顺畅了起来。

  只是这一刻,她已经觉得窒息。

  过去二十多年,他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她转过身,就看到站在楼梯口的他。

  穿着灰色的羊毛衫,黑色长裤,就那样笔挺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约莫是看见她的情况不太好,皱了皱眉,面色就可见的沉了沉。

  林溪才想起来,先前她让他在外面等她。

  在他准备跨步向她走过来之前,她已经冲他摆手,然后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低头看她,面上怒气已经隐现,道:“他说了什么?”

  “没,没有,”

  林溪急忙道,“只是,他只是跟我说了容华安的事,跟我解释以前容华安的事,我不高兴,因为他说以前并没有我,觉得看着容华安长大,说她性格好,跟你合适,才会促成你们的婚事,但那都是以前的事,可我还是不高兴,不高兴,为什么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不是我,一直在你身边的不是我,所以我不高兴。”

  她语无伦次的说着,可是说着说着眼泪竟然就“扑簌簌”掉下来。

  她是不高兴,心里难受得要命,堵得要命。

  第87章 跳跃式问题

  梁肇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伸手抹了抹她的眼泪,可是她突然就跟水做的似的,眼泪不停溢出来,滚到他的手上。

  他还从来没看见她这样哭过。

  很早以前他倒是经常看到她哭,那是在六月他回北城之前,她奶奶去世前后,情况特殊,而且那时候他跟她不熟,记忆好像是从他从北城回到新安之后就断了层,那之后他就没怎么见到她哭过,面上总是带着笑的,狡黠的,乖巧的,讨好的,还有得意的,但从来不哭,她不是什么爱哭的性子。

  他当然不会信她说的什么因为容华安的事。

  肯定是他爸说了什么关于他或者他们俩的事。

  他太清楚他爸和他大哥这种人,想要说什么刮刀子的话,那绝对是刀中裹毒,句句诛心,她哪里是他们这种老谋深算的东西的对手?

  梁家就是晦气。

  反正一回来准没什么好事。

  他握住她的肩,脸上怒气已经横生,她却已经自己抹了抹泪,然后摇了摇头,道:“好了,不要在这里哭。”

  她看到他脸上的怒气,吸了吸口气,低声道:“真的没有什么,好了,我去洗手间洗一洗脸,不要让别人看到我哭,要不然谁知道这些人又会传出什么话。不过,他真没有说什么对我不好的话,你不信的话,我去洗手间,你去问一问他吧。”

  她是不会替他父亲在他面前说好话的,她没骂他父亲然后劝他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已经不错了。

  但她知道他,不去问一问的话肯定不放心,那就让他去吧。

  梁肇成就看着她去了洗手间,然后转身就去了他父亲的书房。

  梁老将军再看到他并没有什么意外。

  他问他:“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梁老将军笑了一下,但面上却并没什么笑意,好像只是勉强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他道:“放心,我没有说她什么,更没有说任何会破坏你们感情的话。”

  梁肇成冷着脸。

  梁老将军便也沉了脸,道:“我只是告诉她,我是一个很失败的父亲。”

  他从他身上收回目光,站起身,走到后面书柜前面,拨开一本书,抽出了一个有些陈旧的木质相框,相框里面,是一张照片,长长的林荫道下,一对年轻的男女,男人身穿军装,高大挺拔,女子穿着学生裙,梳着两条麻花辫子,打扮是那个年代特色的土气,但她抿唇笑着,却十分秀美,整张照片清新温暖,清新得刺人的眼。

  他扣下照片,再转头看向自己的二儿子,道,“我告诉她,这些年我对你有多严苛,明知道你志在军营,为了逼婚也亲手扼杀了你的前途,因为我曾经寄希望于你娶了容华安,就能改善我们父子的关系,能让你的心里别总充满那么多的戾气,可惜是彻头彻尾的错误。还有,我跟她道歉,告诉她,容家的事我会给她一个交代,让那些事有一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