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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手记[无限]第91节(2 / 2)


  寻踪而去,他们最后在密林深处,发现被猴脸小孩保护起来的,安然无恙的少女。

  鱼干再也抓不住白蟾的头发,它被白蟾甩了下来。旋风从白蟾脚下猛然腾起,他背上双翅生出赤红血丝,刹那间又膨胀展大数倍。

  “白蟾!”鱼干慌了,“镇定!”

  “我知道,怎么解决,困局了。”白蟾说,“只要吃了,你们,云游之国,唯一的笼主,就是我!”

  四个笼主狂笑起来:“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以为自己当上了唯一的笼主,就能让那些已经变化的人恢复过来吗?”

  话音未落,白蟾已经卷身袭来。他双目赤红,听不进任何声音,一把抓住为首的人。

  那男人并不孱弱,在白蟾靠近的瞬间双臂嘭然涨大,结实沉重,高高举起,朝白蟾的脑袋狠狠合掌一拍。

  白蟾矮身躲过这记攻击,闪到男人背后,缠住他的肩膀,令他双手无法再移动。

  “白蟾!!!”男人发出怒吼,强行弯腰,背后骨头突起如尖刺,扎入白蟾体内。白蟾丝毫不动,死死勒住男人颈脖,几乎要将他脖子拧断。

  “帮、帮我!”男人大吼。树上的三个笼主犹豫片刻,起身袭来。

  被灌木延伸的纸条锁死的土地如波浪翻涌一般不停滚动。白蟾使出全部力气掰住男人脑袋,只见周围枯木不停摇动,无数枯枝如枪如戟,齐齐朝男人刺来!

  白蟾的手穿过了他的胸膛。那是饱含愤怒和怨恨的一掌。男人没有心脏,白蟾抓住了他的脊骨。在痛苦的巨吼声中,不能动弹的男人被坚硬的枯枝刺了个对穿。

  啪的脆响,白蟾折断了男人的脖子。

  污血溅了白蟾一身。他皮肤漆黑,眼睛血红,手仍死死抓住男人的脊骨。不需要张口食用,愤怒令他力量澎湃,他的身体正在吸收男人的力量,眼见着那死去的敌人不断缩小、坍塌,很快只剩一张裹着骨头的皮。

  余下三人几乎同时停步、后跳。

  白蟾笔直站立,如同鬼神。

  “……这就是母亲肢体的力量?”有笼主低声询问,“只不过是区区几根触手,雾灯占据它们时也没有这么可怕。”

  “白蟾疯了。”有人轻笑,“我可不想死。”

  话音未落,她已掠过树梢,往林子深处逃去。她的离开瞬间点醒其余二人,两人立刻朝左右方向狂奔离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白蟾毫不慌张,他甩净手上污物,振动翅膀飞起。黑龙最后赠予他的,是感知鸟笼一切动态的能力,他在回去找小游和继续追赶其他三个笼主之间犹豫了一瞬。

  小游那边有樊醒,白蟾决定追击其他人。

  他没理会鱼干,径直飞走。

  鱼干悬停在那干枯的尸体旁,它也被淋了一身的污血,沉重得飞不起来。

  它不想追赶鱼干,也不想回头去寻找余洲和樊醒。

  眼前的尸体已经彻底失去人形,只是一具枯萎的骨架。鱼干落在骨架头顶,张开鱼鳍,趴在骨头上。它只能用这种方式拥抱死者。

  死去的人,曾经也是在它的照顾下成长起来的孩子。鱼干难受极了,它苏醒、随余洲樊醒一同历险,并不是为了看到自己的弟弟妹妹相互残杀。

  趴了许久,鱼干等到停了眼泪才颤巍巍飞起来。

  白蟾击杀、吸收的速度都太快、太快了。

  他在吃下雾灯躯体和母亲触手之后,以一种令所有人惊讶的速度飞快成长。亲眼看着那对蝶翅从骨头形状变成如今丰满完整的模样,鱼干一面惊讶于白蟾的冷静,心中其实也充满了忐忑。

  他不知道骷髅或者樊醒是否会有这样的担心。

  ——白蟾的变化太快太快了,仿佛有什么加速了他对力量的理解和吸收。

  比如,意志,他们的母亲,正在逐渐接近。

  另一个方向,樊醒与寄生物的对峙仍在继续。

  寄生物没有眼睛,它其余感觉能力绝佳,能分辨出眼前有几个活着的生物。

  “一、二……三个,三个!好哇,真好。”它大笑,“这个女娃娃也快要死了,我正好换一个。他们是你的食物?奴隶?总之分我一个吧,弟弟。”

  樊醒不答。柳英年大气不敢喘,手因被侵蚀而越来越疼,满脸冷汗。许青原掐住他手肘,亮出小刀,打算强行挑出已经深陷皮肉的半只怪手。

  “你不会还记仇吧?”寄生物语气变得可怜,“过去那么久了,我都快忘了。”

  樊醒:“其余人只是欺负我,但你是想杀了我。”

  余洲:“……什么?”

  寄生物:“嘘,不要听他胡说。我可没有这么想过。只是玩一玩,说不定你我结合,能变成更有趣的孩子,更讨母亲欢心。我是为了你好,你天天被母亲责罚,我心疼你。”

  它被自己的话逗笑,忽然间从黑影中窜出一道软鞭,甩向樊醒。

  樊醒一把抓住那鞭子,鞭子是手的形状,柔软绵长,碰触到樊醒手上肌肤立刻长出触须。但樊醒如今皮肤坚硬,触须无法钻入。

  不料还有另一根软鞭无声从死角袭来!它朝着许青原冲去。

  “我在说话!”寄生物怒吼,声音如雷,“认真听我说话!不要在背后搞小动作!我能感受到,我听得到你们的呼吸和心跳!!!”

  千钧一发,樊醒转身想抓住那软鞭,许青原干脆举起刀子迎击,余洲甩动背包——但柳英年离许青原最近,他竟伸出被侵蚀的那只手,挡在了软鞭面前。

  软鞭一击不中,狠狠一甩,打中许青原手中的小刀。许青原不敢靠近软鞭,软鞭缠上刀子时立刻松手,刀子划了个圆弧,银亮地闪着光,被击飞到树丛中。

  “一个、两个、三个……我都要、我都要!”寄生物怒吼,“不要吵!不许哭!”

  最后两句它是对小游说的,没被彻底侵蚀的半个小游挂在寄生物的身体上,她止住了眼泪,身体仍不受控制地抽搐。

  “……一旦被它寄生,就不可能脱离。”樊醒小声说,“我们救不了小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