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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才六岁,枪是从五岁开始摸,枪法不好不坏,也完全能够应付突发情况。

  某日,司机开车到家里接他去学校,比他小一岁的堂弟赵律前晚刚好在他家住着,赵律便让家里的司机不用再过来,说跟着他一起坐他的车去到学校。

  他与赵律读的是一贯制贵族学校,幼儿园与小学地址也在一起,只隔了一个门。

  出门时天飘起小雨,母亲怕两人会冷,特意让他们多穿了一件薄外套。

  他的外套是白色的,赵律的外套是浅蓝色的。

  他冷着脸对母亲说:“我不喜欢白色衣服。”

  母亲眼里带着宠溺,帮他整理衣领,笑着说:“你气质适合穿白色,小律适合穿浅蓝色,这样才衬得你们更矜贵。”

  他撇着嘴,不满地与赵律上了车。

  母亲摇着手,笑着和他们说拜拜。

  两个人开始讨论昨晚上一起玩的游戏如何攻关,如何升级打怪。

  正聊得欢快,赵律突然低头难过说:“哥,我爸已经两个月没回家了,我有点想他。我妈每次总让我看我爸的照片解相思。可是看照片能解相思的话,那人们干嘛还要千里迢迢见面。你说我们赵家做这行业是不是很危险?”

  他望着赵律,能从他眼里看出思念与纠结、看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成熟与忧郁。不是只有赵律见不到父亲,他与父亲也许久未见面,“我也很久…”

  窗户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脆响,紧接着赵律倒在他双膝上。

  一旁的保镖匆忙把他的头压下,街上传来人们刺耳的尖叫声。

  司机猛地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

  他侧目看向赵律,他的太阳穴、口鼻献血潺潺流出,最后滴落在他白色的衣服上,晕染开来,像是在他白色的衣服上绽开朵朵刺目的带刺红玫瑰。

  眼中满是殷红,开始听见自己心跳扑通扑通地跳,血管中的血液慢慢沸腾。

  他开始做起噩梦,整日整夜的睡不着。偶尔还会变得暴戾,想要发泄体内莫名而来的狂暴。他不再穿白色衣服,只穿灰黑色甚至黑色能遮盖红色液体的深色衣服。

  梦里无数次回到那日的场景。

  赵家开始请着名的心理医生来开导他,但他依旧沉默不语,开始反复发烧。

  他知道,杀手本是要杀他。如果赵律那日坐的不是他的车,那死的人一定是他。

  他开始强迫自己像个没事人,强迫自己出门上学。所有的人都夸他心性非同寻常,不愧是赵家大公子。同时也赞叹心理医生名非虚传,让他在短短数日恢复如常。

  只有他知道,他在等待时机。

  某日父亲回家后,终于让他去书房,说已经把杀赵律的凶手抓住,就关在赵家地库。

  而后又在他手上放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刀,“你还小,人无完人。暴戾,理智,脆弱叁者可以并存。你应该向你秦潇哥学习。他像你这样大的时候,曾被绑架,亲眼看着自己奶奶死在自己眼前。但他并不像你这样脆弱,被解救当日依旧如常上学,在他身上看不出一丝戾气与脆弱。我们都以为是他过于害怕所以才会没有反应,秦家帮他请心理医生,他直截了当拒绝。在你秦叔叔把绑架犯抓住后,他对你秦叔叔说想和杀人犯单独相处一小时。等他从房间出来时,他的双手与衣服沾满了血。我与你秦叔叔到房中一看,屋内血腥味呛鼻,画面惨不忍睹。杀人犯手臂上的肉被他一片片割下,又把鲜红生肉喂到杀人犯嘴里,狠辣程度与心理素质不亚于成年人。他对我和你秦叔叔说,手刃仇人,才能战胜自我,这是法律与所有的心理医生都帮不了我的。”

  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历来长子长孙均不易。即有家族重任在身,还要做好亲人与自己死于非命的准备。我们赵家男儿,也不比任何人差。”

  在第二日放学后,管家便领着他去了赵家地库。

  里面两个男人瘫软倒在地上。

  “精瘦黝黑男人是打死二公子的枪手,用双眼瞄准射击的二公子。另外一个是主谋。”管家说。

  他朝那个皮肤白皙,身材适中,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走去,刀在男人白皙的脸上慢慢划过至脖子,血珠渗出。

  看着男人献血沿着脸庞往下流,他变得兴奋,血液开始沸腾,身体里的暴戾感不受控制袭来。

  想起赵律死不瞑目的样子,想起他七窍流血。

  刀猛地朝男人右眼珠刺入,血溅射在他脸色,男人猝不及防“啊”的一声,赵凌体内的猛兽似被男人的疼痛声叫醒。

  他的理智与脆弱此刻全无。

  朝枪手走去,锋利的刀尖抵在了枪手的太阳穴上,男人身有些发抖,但丝毫不打算向他求饶。

  深吸一口,猛地一刺,男人太阳穴里的血喷溅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