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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1 / 2)





  德碌先是一愣,而后猛然想起似的,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对了,大殿下让贤庸替您安排了丽淑妃,还说要借面具一用,您看……”

  宗政注视着眼前的面具良久,点了下头:“叫人给他送过去吧。”而后自己也站了起来。

  饶是德碌伺候惯了,这会儿也被两位陛下无声无息的过手给吓到了,心脏砰砰直跳。等人往外走了,才知道追过去问:“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儿?老奴先给您安排一番。”

  宗政背对着他,嗓音浑厚低沉:“不必,不是说他已经安排好了吗?”

  *

  夜里的栀兰阁与白日有所不同,很是安静。宗策悄无声息地进了来,顺手取走了檐下挂的玉片子风铃,人便落在了窗棂边。澄黄的光从里面透出来,把人影子照成了一团。

  里面的人显然吓了一跳,刚要惊叫,转而又住了口,小心地挪来支起窗子。

  先是男子的玉带,紧接着是锦衣,慢慢露出男子的喉结,待看见玄鸟面具时,能听见她松口气的声音。

  “阿敕……”她眼睛微亮,像是夜行迷路的人终于看到了一丝亮光,说不出的欣喜,“上回你说如遇急事,可以用这样的方式通知你。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这么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你也知道晚了?”

  他眼神带刺,“倘若我不怀好意,你岂不是引狼入室?”

  她愣住,今日一连串的打击已经让她疲于应付,这会儿又要面对阿敕莫名其妙的怒火。她沉默了片刻。

  “我知道,你可能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好的人,但是你帮助过我,而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稍稍别过脸去,乌发垂散在脸颊边,遮住了她明亮的眼,“我是乌戎尊贵的公主,是陛下千娇百宠的御妻,可是那又如何?”

  可是那又如何?

  她没有再说下去,赌气道:“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多谢你来这一趟。”说着,便要把支窗的木支撤下。

  他从窗底谈进去,攥住她的手腕不让动,语声放轻,“既然来了,先说说看,是什么急事?”

  作者有话要说:  宗策:……你倒数第二句话,故意的吧?

  宝儿:嘻嘻嘻嘻嘻。

  宗策:(掐她脸)你就仗着我心疼你。

  ☆、26|两人一起做贼

  美人穿一身儿胡服舞衣,在庭院里翩然起舞,甩袖、低肩、旋身,一举一动皆是无声曼妙。

  尤其是自上往下观之,她飘起的裙摆如盛开的芙蓉花,美不胜收。宝琢欣赏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捂着鼻子小声地打了一个“哈啾”,收到了身边的人一瞥。

  她缩了下身子,往旁边的人那边挨近一些,贪那点温度。任谁大半夜的去趴别人的屋顶听壁角,都会像她一样被夜风冻死的。

  她想不通,本来是拜托对方帮忙查一下大公主的问题,如果能找到她陷害的证据再好不过。虽不知道神策令的本事,但细细推究起来,古代皇帝的专属势力除了杀杀皇帝讨厌的人,就是挖人隐私了。

  但,阿敕答应了之后,就裹挟她一起跑来屋顶上趴着偷窥,是怎么回事?!

  她、她可没有隐藏呼吸什么的本事啊!

  幸而大公主像是在为“斗艳”专程练舞,找了人在廊下奏乐,声音级别称得上是扰民,覆盖了她种种不小心发出的举动。

  旁边的男人伏在那儿与平日歇在床榻上无异,行动自如,悄无声息。此刻他手臂一展,将挨来的人揽住,男性的体温随之渡到了她身上,伴随着颈边呼来的热气,让她不自在的把身体挪了挪。

  “别动。”他忽而低声制止,将视线投注到下面的人身上。

  此刻,乐声停止,乌石兰玉珊正要回屋,招手唤来了刚刚在一旁指导她的舞姬,“阿黎,你过来。”

  阿黎。

  宝琢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这个名字很是熟悉,在哪里听过?

  那两人前后脚一道儿进屋,阿敕凝神细听,在附近一个位置信手揭了几片瓦,而后旁边探来一个脑袋,抢先把好的地理位置占据了。动作贪图可爱,原是能惹他一笑,可眼下她没有看见,他凝望着她的眼睛深邃,似有暗涌流动。

  很快,屋子里传出交谈的声音。

  瓦片揭得很巧,没有在正上方这种容易引起注意的地方,但距离的位置不远,仔细听还是能听清楚。

  阿黎拧了巾子递去,欲言又止:“大公主……”

  乌石兰玉珊擦去了脖颈间的汗,便把巾子一丢,斜眼睨她:“你一向利索,干吗吞吞吐吐的学大玄人那套做派,看着叫人生厌。”

  “是小楼,她说小公主发了话,倘若寻不出另一个婢女的错处,小公主就要撵她走呢。”

  小楼!

  对了,就是小楼,宝琢想起马球赛前一天,小楼替她的衣裳洒香粉时说:前两日碰见大公主身边的阿黎姐姐……她提起了马球赛,我想着替你讨一个,就跟她去了沧澜阁……(这句改)

  乌石兰玉珊冷冷一笑:“小公主,凭她也配?一个小贱/人罢了。”

  阿敕一震,黑眸中惊讶一闪而逝,他侧头去看,见身边的人依旧专心致志地听着,甚至若有所思,她呼出浅浅的白气,没有乱了呼吸,显然对这样的叫法视如平常。

  一个姐姐称呼妹妹为小贱/人,妹妹居然视如平常?

  他眸光暗敛,对认定的事突然产生了一丝怀疑。

  屋中人的对话还在继续,那个叫阿黎的舞姬劝说了一会儿,乌石兰玉珊才稍稍平复了情绪,而在刚刚那段时间里,她对宝琢的不屑、蔑视与厌恶都表现得明明白白,纵使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她确实很讨厌自己的妹妹。

  他将一切暗自记下,忽而听到传来一声低呼,音小如鸟啾,倒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刚想问“怎么了”,眼前的视线倏尔被黑暗遮挡。他感觉到有一双手柔软地覆在他的眼睛上,耳边是她放低后细软的说话声:“陛下的妃子更衣你也敢看?胆子也太大了!”

  原来刚刚说着话的功夫,下人备好了热水,乌石兰玉珊准备去沐浴,就在外间褪了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