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续超，九月二十一号你在做什么？”

  “九月二十一号？我想想，那天也干什么呀，就是送货，我就是个司机，能干什么去？”

  “从哪里接的，送去哪里？仔细想想，有没有印象！”

  施续超想了想说，“九月二十一号是星期几啊，警官，我记不太清了，那几天我挺忙的。”

  “星期三！”姜源回答。

  “哦，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本来是干完中午的活就要休息的，没想到一点多的时候，我接了一个电话，那人说他的车坏了，让我帮他送个货，你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的，有时候相互帮忙介绍活是很正常的，我就去了，走到一看，那人我也不认识，他说送两个箱子到展览馆，给我两千块钱，这一趟也不远，两千块和白捡一样，不去才怪呢。”

  “在什么地方，那人长什么样子，你还有没有印象！”

  “嗯，让我想想，在大兴区的301国道大桥村路段附近，一个男人，和我这么高，中等身材，白白胖胖的，看上去挺斯文的。”

  “白白胖胖的？”凉婵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施续超整个人黑黑的，因为工作原因，长年坐在车里，大部分的司机都是黑黑的。

  “嗯是，当时我看见那个人的时候也觉得有些奇怪，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熟，这人有点眼生，我没见过，而且人家长的也不和我们这些大老粗一样。”

  “那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不知道”

  “他旁边有什么人？只有他自己吗？他开的什么车，车牌号你记住没？”

  “哦，他开的那车和我这一样，也是红色的厢式货车，车牌尾号是23m，其他的没看清，当时他身边还有两个人，都是男人，我看那胖子的穿着打扮，很有钱，趁机又多要了一千块钱，他当时也没还价，直接给的现金，之后那两个男人把货车里的东西抬到我车上，当时包的很严实我也没看清楚，外面都罩着泡沫盒，让我送到博物馆。”

  “那最后和你一起送货的人是谁？”

  “没有人和我一起，那个人给我了一张名片，让我走到直接联系展览馆里的人，之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我当时还想，奶奶的也不怕我直接把东西拉走，我就给展览馆的人打了电话，那人给我约定了时间，我就把货送过去了。”

  姜源拿出打印的那几张照片，“你认识上面的人吗？”

  施续超看了一眼上面的人，指着其中一个穿黄衣服的说“这个人是我打电话原联系人，另外的那个我不认识啊，其他的都是他来交接的。”

  “车在进入地下车库之后，你们明显因为数量问题和这个展览馆的交接人出了分歧，最后怎么解决的？”

  “哦，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就是他们上车打开泡沫外封盒子的时候，发现有边角被撞碎了，想让我赔偿，我就告诉他，就算是撞碎，那也是他们之前的雇的那辆车撞碎的，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负责把货送到，反正钱已经收到了，他们要是不要的话，我就再拉走，反正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最后那些没办法，只能找来吊车，把东西抬了下来，警察同志，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凉婵盯着施续超看，“你说那个穿黄衣服的人是胖子给你的联系方式，而你也不是展览馆真正的雇主，那么你怎么证明？”

  施续超疑惑的看着她，“什么证明？”

  “我们需要用一下你的手机！”

  施续超想也没想，把手机拿了出来，“好，给你们，但是什我想问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和我昨天运的东西有关系吗？”

  “不该你知道的，你还是不要问了，要不然，会做噩梦的！”

  凉婵阴测测的说了一句，拿着手机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程风还没有离开，坐在她的位置上看案发现场拍的图片。

  “沈月，去调查一下施绪超这几天的通话记录，和微信记录，九月二十一号前后三天都要查出来。再去查一个九月二十一号当天中午十二点左右，大兴区国道301大桥村路段，有没有一辆红色的厢式货车尾号是23m。”

  “好”

  程风见她蹙着眉头，“没有找到可疑线索吗？”

  “没有，他说的话逻辑上没有错误，而且展览馆地下车库查到的也和他说的能对的起来，他给的有用的信息不多，看来这条线索可能会断了！”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办公室里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

  一个中年女人闯了进来，化了精致妆的脸上两道泪痕很是明显，“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细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声音。

  身后冲上来一男一女将她拦住，“李总，你冷静些……”

  那女人一把将人身后那两人推开，力气大的惊人，歇斯底里的哭喊着，“冷静，怎么冷静，我儿子找不到了，我儿子找不到了！！你们这些没用的警察，拿着我们纳税人的钱，不办人事，纵容那些凶手杀了我儿子……你们还我儿子啊，还我儿子！！”

  她猛的向前一用力，鞋跟一扭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后面那两个人也不敢上前搀扶，只能站在她身后，唉声叹气。

  她索性也坐在地上不站起来，哭到最后没有声音了，只能低声抽泣着。

  “你是曲洋的妈妈？李乐心？”

  凉婵走过去，把她扶了起来，“哭闹解决不了问题，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管你认为警察有没有用，都会找到杀人凶手。”

  她啜泣着，已经哭的没有力气了。眼睛空洞的望着虚空处，整个人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

  身后的那两个一男一女把她接了过去。

  男人说，“对不起，我是李总的秘书唐昆，李总刚下飞机，就接到通知，我们连家都没有回，直接来了这里，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凉婵“没关系，受害者家属的心情可以理解，不过看李乐心这状态还不太适合接受询问，你们先回去吧”

  她递了个名片过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唐昆接了过去，“多谢，我们先走了！”

  说完不由分说的夹着李乐心从办公室离开。

  凉婵叹了一声，虽然她对曲洋这人没什么好印象，看见这样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也总忍不住心里不舒服。

  “曲洋没结婚，所以只能通知他父母，他父亲曲成暂时没有联系上，据说是在国外出差，电话打到了他们家的公司，可能李乐心飞机下的早，所以就先接到了电话。”

  “现在这种状态能认尸吗？”

  凉婵想了想，“再等等吧，看看沈廷玉那怎么说。”

  “去吃点东西吧。”

  两人一夜没睡，又累又饿，正准备出门，桌上的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凉婵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南海路中央公园的雕塑上，发现一具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