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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剑机特务(2 / 2)




善条反手握住剑鞘向上提,打横就是一劈,一举将瞄准日高发射的异能刀刃与子弹全数击飞。



接着,善条用手肘将还在摸索着打算往前冲的日高撞得向后飞去。



「咳咳……!」



飞出去的日高喘着气,倒在伙伴中间。



就在「敌人」注意力从日高转移到善条的瞬间。



砰——



善条抬起巨灵之腿跨出一步。



腿上带着异能之力,这一跨就是五公尺远,一步跃入群聚的「敌人」之中。



趁着这股气势,先是用剑鞘打断其中一人的手臂,再用剑鞘底端撞击另一人。往前再踏一步,这一步顺势踢断一个人的膝盖,再斩击另一个正想逃跑的家伙背部。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他就解决了四个超能者。



倒地的「敌人」之中,有一个人意识仍然清醒,举起偷偷藏起的手枪,对善条开枪。



善条像赶苍蝇似的伸手一挥,散发光芒的剑鞘弹飞了子弹。



「善条先生……」



发出惊叹的是护日高的榎本。



「……您是怪物吗?」



布施目瞪口呆地接着说。



善条没有回答。独臂剑鬼的气魄不分敌我,震慑了在场所有人,而他只是兀自矗立。







「敌人」从一个房间窜逃到另一个房间,渐渐朝建筑物后方撤退。



队员们展开追击,一边彼此掩护破绽与死角,一边交换位置,集体行动宛如有生命的物体,潜入楼层深处。



「敌人」的反击确实很难缠。连续受到刚才袭击日高时相同的突击,已有好几名队员负伤。



接下来,虽然没有人受重伤,但负伤、撤退的人员陆续增加,进军的速度也逐渐迟缓。「敌人」一样有人负伤,来不及掩护的人就被当场留下。这些人都被铐上防止异能发动的铐链,带回后方。



尽管双方军力皆有耗弱,《Scepter4》仍可说占了上风,然而——



「看来,这些都是对手算计好的。」



伏见透过通讯,如此告知在现场的宗像。



「对方的装备并不完全,异能多半未经训练。然而,他们却熟知与超能者战斗的有效战术。彼此之间也暗中取得联系。」



伏见手边的荧幕显示由各队员手中GPS传来的相对位置情报画出的全体队员位置图。同时也利用数名队员身上的穿戴式摄影机及收音器材传来的情报,手动填入「敌人」所在地。



「……而且,这不是普通的守城战。」



宗像点头同意。



「战场上的人用过就丢,这种战术是为了消耗我方战力。」



「那些听命行事的人,想必忠诚度相当高……」



「是被策划这起事件的幕后主使利用了吧。」



「不管怎么说,我方战力的消耗非同小可。还是在传出有人阵亡前暂时撤退,卷土重来比较好吧?」



伏见冷冷地提出建议。



「唔呣……」



宗像伸手摩挲额头,侧耳倾听前方传来的战斗声,持续思索着。



这时——



「室长!」



榎本急急跑上前。



「这是从逮到的人身上搜到的通讯器材——」



榎本取出的是很普遍的通讯器材,一般市面上就买得到。



问题是—通讯正在进行。



此一地区的移动通讯网基地台,在攻入前已行使《Scepter4》权限暂时冻结了。可见……敌人有一套专属的通讯方式,还以此确保通讯畅通。



榎本并将器材中的通讯纪录和通讯录叫了出来。



「『敌人』应该是临时组成的集团,成员在这里用分配到的编号互相称呼。」



宗像确认通讯器材荧幕上显示的内容。



「总共是二十二人—从『1号』到『22号』是吗?」



「是的,另外还要加上『0号』。」



「喔……?」



根据《Scepter4》掌握到的情报,现场有二十二个「敌人」。



然而……



除了这二十二人之外,还要加上「0号」。



这半个月,我方布下天罗地网也逮不到的那号人物,现在就在这栋建筑物里吗?



「这下,可得去见见对方才行了。不……应该说是他对我提出的邀约。地点呢?」



「在被称为『接待室』的房间——」



「伏见。」



「那是位于西南角落的房间……『敌营』深处的走廊尽头。」



「我明白了。」



「我认为应该是陷阱……」



「就让我去看看吧……」



宗像笑了。



接着——



「太危险了。」



淡岛也提出反对。



「那当然。」



宗像满不在乎地回答。



「淡岛,请你和其他队员暂时守住这里。我想想……顶多十五分钟就够了。万一过了十五分钟我没回来,请你视状况带领大家撤退。」



「可是……」



淡岛将原本想说的话硬生生吞回去。



隔着墙看穿「敌人」的宗像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自负。



「那我出发了——」



宗像转过身,同时用坚定的声音说:



「随我去吧,善条。」



善条无言凝望宗像,然后向前跨出一步。



宗像迈开步伐,直捣「敌方阵营」最深处,善条也尾随上前。



当两人神态自若地踏上走廊时,周遭还有超过十名潜伏的「敌人」,从四面八方对他们发动攻击。异能刀刃、枪弹到铅作的真枪实弹,连直接丢掷水泥瓦片的人都有——



面对这些攻击,宗像带着笑容一一回避,或只轻轻挥手格开。善条则以左肩略微前倾的姿势反手挥舞剑鞘,将来自背后的攻击全数准确化解。



接着,善条持着剑鞘的右手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展开猛烈挥击。深嵌于剑鞘上的强大异能破墙而出,崩解对手设下的障碍物,打得敌人难以还手。



暴露在异能与实弹的枪林弹雨下,宗像与善条前进的脚步丝毫不受影响。



只花了不到一分钟,他们就抵达「接待室」了。说起来,他们只是从数十公尺长的走廊一端走到另一端,如此而已。



背后的「敌人」们战意全消,躲在遮蔽物后销声匿迹。



善条打开「接待室」的门。门未上锁,但是当他为了确认室内状况而踏入时,却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善条无言地退到一旁,让宗像进入室内。



对室内投以一瞥之后……



「哎,这……被摆了一道啊。」



说着,宗像露出苦笑。







在「接待室」里等待宗像和善条的,是一只小黑猫。



端坐在桌上,发出低微的叫声。



「呵呵……你就是『0号』吗?」



小猫跳下桌子,走到宗像面前。他蹲下来伸出手,结果,小猫躲开他的手,跑到善条脚边。



宗笑苦笑着说:



「我好像从以前就不讨动物喜欢。」



小猫戴着绿色项圈,藉此把一个小盒子系在它脖子上。



善条将佩剑的剑鞘收回腰际,单膝跪地。然后用手指轻轻抚摸小猫的头,只用一只手就俐落解开项圈,朝宗像抛去。



宗像观察手中的项圈。



「原来是这么回事,某人藉着这盒子里的同步传输,对超能者们下达指令……看来这东西制作得很精细——」



端正的唇边,浮现一丝难以雷喻的微笑。



「绿色……我讨厌这颜色。」



过了一会,宗像抬起头,肩膀放松。



「好吧,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是吗。」



说着,宗像环视「接待室」。这里是名符其实的接待室,除了沙发和茶几,以及几样装饰品外别无他物。给人空虚印象的房间,其中一面墙上有一扇可一览街景的大窗。



率领麾下队员,共同舞着剑打倒前方阻碍的敌人,追踪看不见的「敌人」真面目,最后找到的却是这巨大的「空白」……就是这样。



「这次真是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即使如此,还是有很大的进展。」



宗像这么说。



「今天的战斗,将会是日后对抗王盟的宝贵经验。另外,善条先生,我也非常庆幸能请到您加入特务队。一切可说都朝正确的方向进行了。」



当他这么一说——



「……一切都是吗?」



善条如此低喃。



「……哎呀。」



大概是从善条的表情中察觉什么,宗像将别在衣领上的通讯耳麦关掉。



「……善条先生,在联络淡岛他们之前,我想和你聊一点私人话题。」



「咦……」



见善条露出讶异神情,宗像又说:



「虽然上次,楠原也说过类似的话……善条刚毅这个存在,在失去左手时,也失去他的价值了吗?」



近乎冒犯的眼神,宗像直视善条的左臂。



「……我不这么认为。倒不如说,在失去一只手后,才完成现在的你。」



善条沉默无言,不断摩挲小猫发出呼噜声的喉咙。



「同样的,在失去楠原队员之后的现在,我的《Scepter4》才逐渐完成。为了完成组织,一个人的死是必要的……或许可以这么说。」



「……他……」



隔了好一段时间,善条才开口。



「你的意思是说,楠原他是该死的人?」



善条一站起来,小猫像是感受到他不悦的情绪,一溜烟向后跑了。



「那么……」



宗像调整眼镜的位置,手掌遮住半张脸,无法判别他的表情。



「如果我说『没错』……你要斩了我吗?」



他这么说。



「就像过去,你将自己的主子——《青之王》羽张迅斩杀时一样。」



「……!」



善条表情大变。



惊愕、愤怒……不、他脸上露出的激烈情感,更超越了这些。



「一九九×年七月,迦具都事件中那决定性的瞬间—近距离被卷入《赤之王》迦具都玄示的王权爆发中,羽张迅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即将维持不住自己的安定。这就表示,将会有非常高的机率产生连锁爆发。」



宗像对一脸狰狞,僵直在原地的善条说。



「若是同一时间、同一场所产生两位王者的王权爆发,能量将会在综效作用下形成等比级数。理论上,那相当于关东全域被烧毁或沉入水底的能量……受到这能量的影响,恐怕整个国家都会毁灭。」



像在试探善条反应,宗像继续说下去。



「那一瞬间,《王》一个人的生命和国家全体的未来,被摆上天平两端。你神速的一刀拯救了国家,赶在爆发之前令《青之王》当场死亡,也令《达摩克利斯之剑》毁灭——」



善条没有回应。只是无书地让视线落在地面。



的确,是自己杀了羽张。善条并不打算忽视这个事实。



不过,他同时想着……那并非出自自己的判断。不是自己的意志,也不是其他任何人的指使,而是在一股巨大冲动的驱使之下,太刀便自然而然出鞘了。



然而,即使如此——



自己杀了羽张。这个事实绝对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带来的沉重也永远不可能消失。



即使已经过了十年,他仍无法确信自己的行动是对的。



只是,烙印在脑中的羽张——



「没错,这样就对了。」



笑着这么说的他,记忆中那张爽朗的耀眼笑容,是唯一能抓住的凭藉。



而现在……



「没错……你是对的。」



眼前宗像的身影,和记忆中的笑容重合。



——不、不对。



这个男人不是羽张,不是自己那纯净得没一点心眼的爽朗主子。



善条的手伸向挂在腰间的剑柄。然后,停在剑柄上。



他还有所犹豫。



——这男人是何方神圣,那笑容背后藏着什么。



是玩弄人命,令人畏惧的邪恶心性吗?



还是做得出常人所不能的决断,只为达成正义的超凡器量。



这个疑问,是在遇见宗像礼司后不知问了自己几千、几万次,至今仍得不出答案,也无法厘清的复杂疑问。



善条的低吼如恶鬼,又如野兽。被囚禁在他体内的凶猛意志,正张牙舞爪。



——眼前的男人,是该斩,还是不该斩。



两种意志如两股势力于体内抗衡,左右拉扯,就快将枷锁扯断。



心里有什么急速膨胀,全身血液沸腾,肌肉像要迸散。



善条抬起低垂的眼神,凝视宗像。



即使正面迎向那光用气魄就杀得死人的视线,宗像脸上依然挂着自负的微笑。



就在此时——



某种不属于自己意志,更为巨大的什么,在善条心中爆发。



长大剑鞘内部的那股巨大力量膨胀、爆裂。



剑鞘的碎片四散,恶鬼的剑刃破鞘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