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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禅院甚尔: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天(1 / 2)





  他说要陪你做娃娃,你当然要让他说到做到。以刚刚的灵感起笔,你决定这个娃就是裸体围裙的造型了。

  不知道有意无意,娃娃也被你做成了黑发绿眼。

  从这天晚上开始,你用“做娃娃”为理由拉着甚尔满足了很多自己的愿望,比如穿蕾丝胸衣、戴项圈铃铛、猫耳……当然你也没骗他,你确实以他为灵感做了很多娃娃就是了。

  就是这些粘土娃娃,怎么看怎么色情。惹火的顶级身材,各式各样的肤色,清一色的黑发绿眼,摆在屋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情趣展览馆。

  但不能否认,你的娃娃做得确实很好,想要传达的氛围和心情,从手工艺品里就能感受到——

  “喜欢。”

  你笑眯眯地对甚尔说。

  “甚尔感受到我对你的喜欢了吗?”

  分明是喜欢他的身体和求欢的样子吧,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没把淫纹也复刻上去啊……禅院甚尔扫了一眼,默默咽下了吐槽。

  你也不在意,吃着他做的葡萄蛋糕,把葡萄籽吐在甚尔伸过来的手心里。

  吃完蛋糕,你又闹着要给甚尔染头发。之前就觉得他头发长长了,现在看来果然长了不少,后面的头发都能将将触碰到肩膀。

  在外面逐渐被叫起“术师杀手”、杀人干脆利落又强得让人忌惮的青年,此时正乖顺地躺在你手下,皱着眉,忍耐着你左一下右一下地用尖锐的剪刀在他脸前晃来晃去。

  “好久没给别人剪过刘海了……反正你这刘海原本就没有形状,随便一点剪没关系的吧。”

  说着,你毫无心理负担地咔嚓几下,也不知道剪成了什么样。总之你只想把他过长的刘海剪掉,保留了后面的头发。

  “想看甚尔留长发的样子!”

  你是这么说的。

  然后,就是重头戏了——你兴奋地拿出买了很久的染发膏,拆开包装。

  “虽然我没有试过,但是不会有问题哒!”

  “小姐……别拿我做试验啊。”甚尔无奈地说,也只能看着天花板,这么说说了。

  “疼了要告诉我啊,听他们说漂头发会痛。”

  “啊。”他应了一声。

  话虽如此,怎么可能说。甚尔受过的伤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真的会疼也不算什么。只有她才会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很在意。

  温热的手指透过塑料膜传来温度,头皮被轻轻重重按压着,头发被搅乱成泥潭,禅院甚尔刚洗完澡,水汽模糊了镜面,他看不清自己。

  浑身放松,头部后仰,喉结暴露,把自己最脆弱的要害袒露给身后的人。浴室的灯有点暗,她的体温一直很高,热热的,浴室里各种制品的香味,头上染发剂的合成香精味,和她身上热热的她的气味。

  没那么安静,没那么嘈杂,只有塑料摩擦的声音,他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和她时不时的说话声。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罢了,可是禅院甚尔很喜欢。

  头上的手指换成了刷子,她的声音还在响起。

  “诶,是要等着就好了吗?我看看要多久哈,下一步下一步……挺简单的嘛。等着吧,我觉得甚尔一定很适合这个颜色。”

  事实证明确实很适合。

  你的(给别人)染发初体验结果是——大成功。

  还说是颜值就是正义还是什么吗,甚尔帅气的脸配上红色的头发,简直把他气质里那种颓丧的痞气衬托得淋漓尽致,帅得更上一个层次——嘴角的疤这时候像是锦上添花一样,每次一动都让人心痒。

  太帅了太帅了太帅了,你在梦里眼光真不错!

  本来想着红发绿眼是魔法标配,没想到染了红发的甚尔没有变得魔法,反而变得像个勾人堕落的男妖,睫毛闪动,人就陷进沼泽。

  围着他转了一圈,你突然想起什么。

  “你等等!”

  话音未落,你翻起了房间里的柜子,从穿过的衣服里翻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根不知道过期没有的棒棒糖。

  你拆开包装,把糖塞他嘴里,露出白色的棍棍,又让他笑一个。

  “完美!太完美了!”你高兴地伸手呼噜了一把犹带湿气的红毛,发现自己剪的刘海也没有很突兀,不由得狠狠在心里夸了一番自己的审美。

  甚尔顺从地任你摆布,对自己的新造型反而还没你在意。他一副“头发颜色无所谓”的样子,任你满意打量,他自己却在低着头,看着你的眼睛。

  盯着你的瞳孔,不知道为什么脸靠得越来越近,他叼着棒棒糖,在你唇边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舌头不要!这个糖都是你的口水好恶心——”

  “竟然这个时候嫌恶心吗?真让人伤心啊,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糖是草莓味。

  拿出糖,他用另一只手扣住女人的后脑勺,专注地吻了过去。

  这次终于被允许是一个长长的、真正的吻。

  “好啦,快去做饭。”一吻毕,女人推推他。自己走到了客厅,打开了电视。

  “对了甚尔,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翻炒着肉饼,甚尔报出一个日期。

  *

  那天的问话好像只是随口一说,她以后没有再提起过。

  但……该称作“生日”的那一天日子,确实快要到了。

  说是没有期待是不可能的,但老实讲,甚尔已经很久没有“过生日”这种概念了,连“期待”这种情绪的能力都有所退化。

  毕竟他从小到大,并没体验过几回期待被满足的滋味,用不上,自然就渐渐退化了。

  离开禅院家后,他独来独往。不喜欢麻烦的交际,也不需要虚伪的客套,除了他也没人知道他的生日,久而久之,这个日子就完全变成了和其他日期没有区别的一天。

  然而,她突然降落,把太多东西一股脑给了他,根本不容拒绝。生日、期待、和别人一起庆祝……陌生得他简直心烦意乱想逃避。

  不想做擅自期待的丑角。

  ……她要送东西吗?她会送吗?她会送什么呢?

  真的到了那一天的时候,禅院甚尔看起来平静得不能再平静。早起做饭,打扫卫生,等她醒了以后看一会电视。她今天醒得有点晚。

  接了一笔大单子之后他可以很久不用出去工作,正好有时间训练那只可以储藏物品的咒灵。长得像个巨型毛毛虫,甚尔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把它吞到自己肚子里。

  幸好她看不见咒灵,不然应该会一边嫌他恶心一边摸他的肚子问这到底是什么做的吧。

  “甚尔,拖地也这么开心啊?”

  她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他下意识摸向嘴唇,手下那道疤痕正在微微扬起。

  “今天我要吃蛋糕蛋糕蛋糕蛋糕!”她宣布。

  禅院甚尔表面上与平常无异:“就你要求多,知道了小姐。”

  平常的一天。她埋头一个最近一直在做的娃娃,时不时把他拉过来摆弄一下,还勾着他的下巴掰开他的嘴,像检查马一样看他的牙齿和舌头。

  反正她总是做些奇怪的事情,禅院甚尔没脾气地任她玩。

  蛋糕从下午开始做,因为冰箱容量很小,并没有做得太大。他也是第一次尝试,失败了两次之后终于成功地做出了一个卖相还可以的巧克力蛋糕。

  禅院甚尔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一天。因为晚饭的时候,她催自己拿出了蛋糕,然后关掉了灯。黑暗里她点起了一根蜡烛,然后说:

  甚尔,生日快乐。

  ……啊,她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