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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话「找出攻略法!四国游戏的漏洞。」(1 / 2)







追寻梦想就是背负梦想。



而梦想想当然会很沉重。







听完『魔女』酒酒井缶诘的娓娓道来,即便大致了解四国游戏的背景――事实上他们也没前进多少步。



要举例的话,就像努力去学习棒球的历史、球棒的制作与使用方法,但其知识在被球棒狠狠痛殴的状况下,却完全帮不上忙。



地球与火星的战争。



『地球阵』与『火星阵』



还有『魔法』。



就算对至今为止一直模糊不清、正体不明,随意理解的种种,姑且――始终只是姑且――能做个说明,但从现在起必须得议论的,是『如何从头脑奇怪的家伙所挥舞的球棒下保护自己』,或『夺取球棒反击』的方法。



当然,在此集结的八人,每个人都是以各自的理解,以各式的游玩风格,短则数天长则近乎快一个月『玩』著四国游戏。



对这没有说明书的游戏,谁都有自己的独到之见――在这种情况下,要是不慎重商量,很可能会反招致混乱。



本身就各个独树一帜、非比寻常的八人。



以全员来寻求妥协点的时候,也很可能会找出非满分的八十分解答,实行不完全合理、徒具形式的攻略法――因此,队长的绝对设定和风趣的MC穿插是不可或缺的。



杵槻钢矢熟知那点才除了拥立空空空外,同时也让自身成为副将,好来掌管场面。



她认为,一个队伍所必要的就是――



(必要的就是意识的统一喔――每个人的立场、心情与意图会有所不同也是没办法的事,但为了活动队伍持有力到最大极限,至少要有一个共通的认知。)



共通的认知。



要是遇见『魔女』,出现个对全员来说是新的事实就好了,直到刚才钢矢都这么想著,但感觉那计画很遗憾的与期望相去甚远。



酒酒井缶诘比钢矢所想的更――比钢矢所期待的更没回复作为『魔女』的自己,与其说那是钢矢自身撇除战略也想知道,至今以来都只能雾里看花的『魔女』来历,不如说那概略如此仔细听来,某种意味上变得更加模糊。



尽管知识或情报的增加绝对不是毫无益处,但也有种做了大规模的学习而被相对化,变得难以专心一志攻略四国游戏的感觉――该说钢矢很有眼光吧,身任队长的空空趁势适时提出『究极魔法』的话题,一次拉回主轴上。



「换个座位吧。」



没什么意味,起身的她开始移动――听完如此宏大的话题,好似大家都感受到场面变得沉重,也没特别反对的意见,有人敏捷有人慢吞吞地,如『大风吹』般行动。



然后在随意换完位子后,



「虽说从现在开始就要积极且具体讨论如何CLEAR四国游戏――不过先确认一下基本战力如何?」



钢矢像是重回游玩的根本如此说道。



「以电脑游戏来说,就是想大致确认全员的现状――介绍自己与持有装备之类的。」



她自身本来也想以四国游戏的意义或为管理者的魔法少女制造课来继续探讨『究极魔法』,然而就这么以现在的氛围讨论那议题,气氛似乎会更加沉闷。



在深入那话题前,也需要些明确的材料。



无论怎么样的局面,四国游戏本身是绝望的事也不会变,索性试著把重新审视在此聚集的成员有多少力量,和对其提升自信的作业结合在一起。



在明白魔女是什么样的存在后,就来谈人类是什么样的存在吧――尽管一台非人的机械也混在里面,嘛,在人造人这意味上,把『悲恋』也算成人类也没差吧。



「是啊。一有机会就调查自阵的数值,在玩游戏上可是必须做的事――偷懒不去做的话,很可能在不知不觉间或松懈的时候就全灭了呢。」



思维果然很契合,右左危博士很快就察觉到钢矢的意图,便附和赞成。在接下来要攻略四国游戏之际,向大家公开自己能做到什么、做不到什么之类的现状。



「我所穿著的服装魔法是『自然体』――让自身的举止看起来稀松平常,不引起观看者心疑的魔法……,这样理解没错吧,魔法少女『Pumpkin』?」



「嗯……,虽然还有很多应用或延伸,但基本上就是那样。」



在受原持有人的确认后,「那,下一个换冰上酱」,右左危博士把话题丢给冰上说道。



对不习惯游戏又和为MC的钢矢合不来的冰上而言,觉得这种拘泥形式,怎么也推心置腹不了的现状确认不做也罢――不如说,服装的机能姑且不谈,有初次见面的人在里面,不太想详细说明自身受改造的肉体能力与机能。



但无意中察觉到成为CLEAR四国游戏关键的,不是游戏基础的『魔法』,而是不正规介入的『科学』,就无法因个人感情因素而掩盖自己的能力。



这样的话要是平时能与空空更无隔阂,事前就告诉他关于『炎血』的变化,『冰血』就好了――不想被认为自己不愿意说出不想揭露的秘密,冰上尽可能故作平静,向大家坦白自己的现况。



以右左危与冰上的公开为开端,队伍全员都开始重新介绍自己――最后汇整出的情报如下。



『切断』(空空空・什么都能斩断的魔法)。



『临摹』(手袋鹏喜・复制魔法的魔法)。



『融解』(杵槻钢矢・把物体融解得黏糊糊的魔法)。



『预知』(酒酒井缶诘・先见性的魔法)。



『水』(酒酒井缶诘・操作水的魔法)。



『不死』(地浓凿・让死人复活的魔法)。



『激光炮』(冰上并生・射出光束炮的魔法)。



『自然体』(左右左危・行为举止变得自然的魔法)。



『炎血・冰血』(冰上并生・操作炎与冰的科学)。



『强力』(『悲恋』・力量与速度顶尖的科学)。



顺带一提,为科学产物的人造人『悲恋』,还穿有『爆破』的魔法少女『Metaphor』的服装,但由于是机械,无法使用其魔法(不仅无法使用固有魔法,『悲恋』也不能飞)――



嘛,『悲恋』会穿上这件服装,始终只是趋势的行使,何况魔杖也是『沙法师』的魔法少女『Verify』的所有物,与服装并不成对,这件服装给『悲恋』穿,确实是适切的判断吧。



试著向地浓打听后,『Winter』队其他四名魔法少女都连道具一同炸死,也就是说不能期望再取得魔法少女的服装或魔杖――从现在起无论制定什么战略,都必须以这样的装备来CLEAR四国游戏。



总之。



大家虽只隐隐约约感觉到,重新回顾来看,与其说非常富有变化,包含『炎血』与『强力』这两项科学来思考的话,不如说是相当完整的军势。



尽管成员和其关系性过于特殊,怎么也乐观不起来,但若是长远且公平来判断,都有这种势力还CLEAR不了游戏的话,那就很可能是队长相当的无能。



在那意味上增加了空空身负的压力,不过藉由这现况的确认来减轻场面氛围的沉重也成功了。



谁都想不到玩到这里魔法种类会如此散乱,但这阵容其实也只是某种必然。



不如说绝对和平联盟的队伍编成原本就很奇怪。其组织在成立四个魔法少女队伍……『Spring』队、『Summer』队、『Autumn』队、『Winter』队这四个队伍时,刻意实行偏颇的编成。



虽不是都『同一个魔法』,但每个队伍很明显都是以使用分类上相近系统魔法的魔法少女所组成。



因此,如果集结四国四县各处(或从外部)的魔法与魔法少女来编成队伍,就算随机抽取,自然也会富有变化。



「绝对和平联盟会单调地将魔法少女偏颇分配给每个地区,不是因为那样比较实际,而是在试验――吧。」



尽管研究领域不同,右左危博士如此陈述身为研究者的见解――嘛,大致就是那样吧。所属绝对和平联盟的也没有反驳。



酒酒井缶诘这名『魔女』的前世,也就是前身,被当作为了使魔法复苏而作为样本的实验品这事实虽令人黯然神伤,但思考一下几乎在场的所有人,其立场都与她差不了多少。



能怜悯同情实验样本般处在高位的人一个也没有――在作为玩家参加四国游戏的时间点上,就全员都是白老鼠了。



「似乎只有管理方的魔法少女队伍,『白夜』队的魔法没有偏颇……」



和其队员有战斗过一半以上经验的冰上向空空报告。



『风』・『火』・『水』・『木』・『土』。



其中『水』之服装与魔杖,目前为我方阵营持有就是了――



「嘛,偏颇与否都是之前的事,倒是『白夜』队所使用的魔法,感觉级别有点差距呢。五大魔法,就像我之前所说的……,想尽可能避免冲突啦――也是为了达成谁都别死的努力目标。」



空空思考著――摆起在思考的样子。



虽是以没办法反驳,被钢矢巧妙地捧上台的形式,但姑且举止有像个队长的感觉。



「这么来看,即便谈到能力特性之类的,到最后总觉得仍像场力量游戏一样……,光是春秋战争,就看到各式各样的魔法,不过让我最有危机感,还是『白夜』队的黑衣魔法少女所使用的『水』魔法……」



就算空空手上有『切断』魔法或其他什么的,他也不认为能抵挡住那种使一级河川吉野川泛滥、逆流至大步危峡规模的魔法。



原始魔法。



那的确能说是相当接近『魔女』身分的『魔法少女』……,即便拥有丰富的成员阵容、空空或钢矢所研究的出奇策略来对抗,实际上还是非常担心到底能产生多少效果。



「关于那点,最起码的安慰是在CLEAR四国游戏时,与『白夜』队或魔法少女制造课对决既不是必须条件,也不是必要条件吧……,不如说管理方也期望我们CLEAR游戏。」



再具体点来说,管理方想要CLEAR四国游戏后取得究级魔法的,不用说当然是所属绝对和平联盟的『魔法少女』――像被空空、冰上或右左危博士等人从地球扑灭军来的势力抢夺『究级魔法』的展开,他们一点也不期望吧。



特别是『白夜』队的黑衣魔法少女『Space』,期盼魔法少女『Pumpkin』――即杵槻钢矢会成为CLEAR四国游戏的玩家。



不过听冰上说,为『白夜』队上司的魔法少女制造课课长,倒是希望魔法少女『Stroke』――即手袋鹏喜会得到究级魔法,看来对面也并非意见一致。



就空空个人的心情来说,只要终结四国游戏,谁最先CLEAR老实说都无所谓,然而一考虑到后面的情况,就不行草率随意――不如说接下来该议论的,或许就是那点。



放肆游玩游戏的善后。



战后的处理。



被说一天只能玩一小时的游戏,也持续快将近一个月了――其结束的方法可不能犯错。即便到此为此全都是失败,唯独最后的最后,结束的方法绝不可以失败。



「尽管一再强调,空空。避免和『白夜』队冲突会比较好的想法我也投一票赞成,但我想四国游戏不像是认真照指南走就能CLEAR的系统喔――不如说一点也不User Friendly(方便用户)吧。话起来,现况是绝对和平联盟实验失败所造成的结果,我们玩家不该一味除错许多BUG的不完全游戏。」



「嗯,那我明白……,以最糟的可能性来思考,连作为奖品的『究级魔法』,都未必能真的得到。」



那比起说是最糟的可能性,更可说是绝对的可能性――因为四国三百万人的牺牲,与空空他们至今为此的努力,全都会没了意义。



但十分有可能。



不如说从失败开始的游戏,会以失败收场也是当然的归宿。



要是『魔女』所说唯一值得冠上『魔法』之名的『究级魔法』真的只是空想,就没办法确立今后的方针了,所以那里只好无视、撇开目光地向前进……还是说全都白费工夫时的应对,也要事先考虑?



该说什么即兴台词吗。



该事先思考一下吗。



「不过,或许这是因为我是部外者所以才那么想,但照管理方的意图游玩,感觉也挺危险的……,为了避免被别人牵著鼻子走,网罗所有的战略,首先,我想问问钢矢小姐。」



像在阐明般的开场白后,空空提出提案――从那里进入战略会议。



「在此放弃游戏,有多少这种想法呢?」







如果说有没有,那当然是没有。



要是被问有多少,那肯定完全没有――不仅是受问的钢矢,参与会议的人大部分也那么想。尽管没那么想的,是像『悲恋』那样在与人类相同的意味上,无法思考的兵器,但就算是她,若是被要求发声回应的话,也会回答同样的答案吧。



「在说什么话啊,空空桑。」



如抓住绝妙责备空空的时机般如此说道的,当然是地浓――她并非像手袋少女那样对空空少年有反抗心理,而是只要有强力抨击别人的机会,就不计得失火速攻击的那种伶俐性格的人。



「说要放弃大家拼命玩到这里的游戏什么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请思考过再把话说出来好吗。」



「不,我可没理由被你说到那种程度……」



对地浓有多无理的找碴,都完全习惯了,空空倒是认为这次她的反驳帮了大忙――说明变得容易。



「不记得吗。地浓小姐。我这是在采用你的意见喔。」



「你觉得我什么都会记得吗?」



「…………」



那反驳也非常出色。



空空和地浓的一来一往,也是同世代的同伴间会做的事,不像冰上与钢矢,或钢矢与缶诘那样战战兢兢,反倒如此不符场合的画面令人会心一笑,没有人来插嘴介入――甚至是对两人都没好感的手袋也失笑了。



对啊,要是之前场面氛围能活用地浓来减轻就好了,甚至是钢矢也如此反省,但不用说空空不是为了要缓和气氛才开玩笑做出这种提案。



「当不清楚绝对和平联盟的高知本部在哪,于桂滨进退不得的时候,你不是说了吗。之前虽不行就直接飞往大海退出弃权――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和那大致相同的提案喔。」



其实并非『相同』。



那点空空虽也明白,但觉得就当作一样会比较容易理解,才选择那种说法。



「有说过那种话吗,我?」



真的不记得了。



不只记忆力惊人,心脏也挺大颗的。



明知不该钦佩,却钦佩了。



但这样至少地浓要独自一人收集全部蔓延在四国的八十八个规则,CLEAR游戏取得『究极魔法』,似乎是不太可能。嘛,要把八十八个规则全部记住,对空空都绝非简单的事……



「可是我有自觉自己都一心一意,贯彻认真一丝不苟地专注于CLEAR游戏上的游玩风格呢。」



要是连记忆都开始捏造,就真的末期了――空空「或许是那样吧」敷衍迎合她说道,做了就无心少年而言几乎不会做的事,进展话题下去。



转身面向钢矢。



「嘛……,在德岛县的阶段,我也曾向钢矢小姐提过呢。暂且退出游戏。」



「……空空,你没故意说得好像提出没什么大不了的提案吧?说像前例自己终究只好遵从那样……但那两个案例,情况完全不同吧?」



果然没能蒙混钢矢。



意图虽难以揣测,但仍阻止空空想趁不清不楚的时候进展议论――是名严厉的副将。



即便不说是唯命是从,要是直属部下的冰上,也许就会许可,或放纵吧,所以她在此感谢钢矢――不过若是钢矢继续说些太严厉的话,冰上就打算毫无条件站在空空这边。



「不同,是吗?」



空空姑且先装糊涂。



显而易见的挣扎。



「不同对吧。要说什么不同,状况完全不一样――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如果主张以往有两次的案例,但这两次都是失败的。在我们一时想从大鸣门桥退出时,遭遇黑衣魔法少女『Space』的妨碍……,和空空和地浓想从桂滨退出时,黑衣魔法少女『Scrap』也来阻碍对吧?若是一般人就算了,我们这种等级的玩家要是想离开四国,为管理者的『白夜』队肯定会来阻饶――别说是要避免与『白夜』对冲突,根本就像自己把那伙人叫过来一样。」



要说是前例,还真是不可想像的前例。



严谨来说,黑衣魔法少女『Space』未必是为了阻止空空与地浓的脱逃,才现身于现场,土佐腔的她所监视的,始终是春秋战争的将来――但即便如此前例还是前例。



「另一种呢?」



「无论是在德岛县那时,还是在高知县那时,都是在游戏深陷泥沼时,作为对应的退出吧?德岛的情况是和『Giant Impact』的碰面失败,不知道接著该采取什么行动的时候――高知的情况,空空你刚才也说了,找不到目的地,进退两难的时候……,总之不管哪个案例,都只是次善之策的脱逃案。现在游戏状况既进展得下去,也组成如此强大的团队,CLEAR都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吗,CLEAR。」



关于那点,不觉得状况有多少变化就是了――空空这名不擅长谈话的少年,罕见地正面反驳了。



的确到此为止也说过这是场『无理GMAE』不知道多少次了――钢矢自身也那么说,作为全体评价如此认为。随著游戏进度的增加,难度会越来越显著。



尽管还没具体核对过――即使总计在场全员收集到的规则,也只聚集到八十八个规则中的一半左右吧。



「由于竞争对手的数量减少……,不如说,大概,目前在玩四国游戏就只有我们,而觉得虽没到简单,但只要想出办法,CLEAR就会手到擒来,然而该怎么说呢,实际上感觉也和游戏开始时差不了多少。」



「…………」



「进一步来说,就算CLEAR游戏,那也像在绝对和平联盟高层,四国游戏管理方的手掌上一样――也有种不该如何是好的心情。」



虽停止含糊不清的说法,但那比起说是空空独自的见解,更像是只有地球扑灭军的人才有的视点。



冰上回想一下自己在绝对和平联盟的香川本部,游戏进行陷入僵局时,也有离开四国这想法――果然会产生我们为何不得不替其他同业擦屁股的感受。



在与地球的战争之际,就算承认『究极魔法』的可用性,也无心帮其他组织取得力量――说起来,目的根本就完全不同。



空空是以调查异变这名目而来的,冰上是要帮助空空,右左危博士是要寻找自己的爱女『悲恋』,才会来到四国――不行说因为目的都达成了,就空手而归,但可没理由发挥心肠想顾及绝对和平联盟的面子。



尽管地球扑灭军和绝对和平联盟并非敌对,不如说是缔结协定的关系――但业界的NO.1和NO.2会敌视彼此、互相试探,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极端来说,作为地球扑灭军的高层,甚至是在此击溃绝对和平联盟还比较高兴吧――就算各部署现在能够协调,组织本身仍是个持有意识的整体。



「……没什么,我只要终结这场四国游戏,『究极魔法』什么的,地球扑灭军拿走也没关系喔?」



钢矢所说的话,是真心的。



虽然也有亲手杀害『白夜』队一人这私人的内情,不过主要还是她认为绝对和平联盟已经无法重建了――而且毫无疑问,地球扑灭军会顺便将拥有如此本领的她一并带走。



「啊,不,钢矢小姐。说在手掌上,还有另一个含意……,不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吗?」



「不可思议? 什么?」



「那个ー……」



难以说明。



那里或许真的是空空个人独特的感觉问题――不知道是否有感情的自己的『感觉』到底靠得住多少,这世上最没自信的,别无他人就是空空他自己。



「总之就是,为什么『白夜』队的五人……现在是四人吧,『白夜』队的四人,不曾想自己取得『究极魔法』呢,这样。」



「? 那……」



钢矢思考后,暂且认真回答。由于是对质问不太会回覆这种模范解答的乖僻少女,自己也抱持些许疑念。



「因为她们是管理方的魔法少女,没有参加四国游戏的资格……吧?」



「对,我也是那么听说的……,嘛,要说的话,就像制作猜谜问题的制作人,不能当答题者一样……,因为要是那样,游戏开始前就会决定好谁输谁赢了。」



但是,空空继续说道。



不习惯在人们的注视下说话,而在说话的时候,头的角度变得越来越低。



「游戏不行内定赢家的理由,思考一下也不是很清楚。不,倒不如说,如果那样能比较容易CLEAR游戏,就没有不做的理由了――刚才也谈过黑衣魔法少女所使用的魔法,与一般魔法少女所使用的规模不一样,但实际上,要是钢矢小姐或『Autumn』队与『Spring』队的队长级别的魔法少女,从游戏开始就使用『风』、『火』、『水』、『木』、『土』的魔法,肯定会使四国游戏更顺利进行不是吗――明明有那方法,为何黑衣魔法少女们,却受限于管理方呢?」



「……如果我――」



右左危博士把空空有点错综复杂的台词,整理得容易理解――尽管不是为了空空吧,大概是不能眼睁睁看著因为容易受误解的英雄的笨口拙舌,而把关于四国游戏的新观点就此埋没。



「如果我是黑衣魔法少女的话――就会把管理者的立场全部扔掉,或彻底无视崩溃边缘的绝对和平联盟的命令,巧妙背叛其他四名同伴,尽可能利用持有的特权,一人把四国游戏CLEAR,独吞『究极魔法』――或许啦。」



或许啦,即便以比较柔和的话来说,也完全不会减轻那狡诈暴虐的设想,敏感的手袋都脸色铁青了,但极端来说,就是这么回事――能说是与空空认真谈话过的黑衣魔法少女,虽只有『Scrap』一人,但至少就她来说,看不出来是对组织有强烈忠诚心的类型。



不如说,连自己作为管理者的任务,都推给玩家的空空――绝不认为是个一丝不苟,生理上不允许背叛或利己类型的魔法少女。



「黑衣魔法少女们,为何不趁乱取得『究极魔法』――也不能不考虑是满足于手头的魔法啦。」



右左危博士像没有特地对象、自言自语般,对空空所提出的新观点津津有味地连接上话语。



「不过,得到强大力量的人,通常会想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呢――要是青春期的女孩子天降般取得那种无限制的力量,就更会如此喔。」



「……不只是趁乱,从一开始就不那么做。」



尽管难以测量和右左危博士之间的距离感,空空在此姑且补充。唉,要是有能精密测量与他人之间距离的测距器就好了。



「虽还没有详细打听到……,原本,四国游戏的实验规模并没有到四国全境,而是在濑户内海的无人岛,由『Autumn』队和『Spring』队的魔法少女,总计十人来进行的才对,就像生存游戏一样……所以,『Autumn』队和『Spring』队的魔法少女们才会比『Summer』队或『Winter』队的魔法少女们更了解四国游戏的内情,……那暂且不谈―」



越说越不得要领是因为在空空脑中,意见都还没汇整好――也担心会结巴说不上来,勉强接上话语。必须得在大家耐心等待的期间定出结论。



「若是以那么少的人数来进行实验,我想从最一开始就让『白夜』队,以玩家的身分参加会更好吧。或许是在四国游戏演变成这种规模,参加人数与被害人数都不明的情况下,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纷乱,而游玩慎重起来――但从最初的时间点,『白夜』队就没打算参加。而以组织的立场来想,梦寐以求的『究极魔法』,却想委托给自己以外的魔法少女――你觉得呢?」



「你这么问我也……」



钢矢不禁苦笑。



自己的思维虽也相当异常,时常找出事物的本质,但空空更胜一筹。



不,也许不是找出事物的本质。



而是感情已死的少年,正因为感情已死,才既没成见也没偏见,仅平视著一切事物――如果各种的心思与臆想,也就是人类的感情通通排除掉后再思考的话,『白夜』队的行动确实有些可疑。



说是这么说,也不知如何回答。



刚才右左危博士虽说些『如果我是…』之类的话,臆测『白夜』队少女们的心理,但钢矢认为要是实际站在那立场上,大多人只会唯唯诺诺,彻底做好自己管理员的工作吧。



尽管担任魔法少女这死亡率高的工作,然而为了在组织生存,仍见识过各种人的钢矢――知道人是非常怕麻烦,即便拔除伦理的跨栏,也不愿背叛或独行的生物。



因为『感觉之后会很麻烦』这理由,人通常不会被背叛人――『白夜』队的魔法少女照理已经算是组织的高层,如今不会想以现役身分去冒险工作也是人之常情。



少女比成人所思考的更老成。



「非说不可的话……我想她们是觉得,危险的游戏游玩,就交给底层的魔法少女,赢家取得『究极魔法』后,再抢过来就好了吧。」



「对。如果那是有可能的第一个可能性,那第二个可能性――作为奖品的『究极魔法』,取得的风险会相当高是理所当然的事,那持有的风险不也和取得一样,甚至比取得的风险还高吗?」



「…………?」



说到这,钢矢还是不明白――并非钢矢太迟钝,而是空空的表达难以理解。空空自身也在边摸索边说话,无法一步就深入核心。



与那种纤细敏感一概无缘,仓促行事为基本的右左危博士,



「总而言之,空空室长应该是想这么说吧。」



在此代替他发表意见――不过以代言来说,她的表达过于激烈,稍微脱离了空空想说的话。



只是在这种场合下,反倒非常适切。



「比如,CLEAR游戏,漂亮取得『究极魔法』的玩家,寿命会减半啦、失明啦、魂魄会被夺走啦、死后会堕落地狱啦,支付那种无法挽回的代价――吧?」



无法挽回的代价。



那正是空空想说的事。







魔法,是不需要代价,以无穷无尽的能量为基础的永动机关――右左危博士先前是这么表达的,然而为『魔女』的酒酒井缶诘,却对此表示否认。



即便解读不了缶诘的真意,为了取得『究极魔法』,确实也要付出一定的劳苦――迫使的现状下,认为『魔法』是不用代价偿付的想法,或许是不太正确的。



如果四国的魔法少女们既没特训又没努力,就得到梦幻般方便的『魔法』,那种话听起来也能说像在忌妒吧――然而就大部分的魔法少女都英年早逝的情况下考虑的话,她们也没占多少便宜。



既不是『火星阵』也不是『魔女』,只是平凡的人类操纵『魔法』会伴随相对风险的话――已经使用强力魔法而冒很大风险的黑衣魔法少女集团,『白夜』队,自然而然也不愿意冒更大的风险,去取得更强力的魔法。



节制。



极端来说,『究极魔法』若是入手就直接连结死亡,通晓魔法的绝对和平联盟高层大概会想避免持有――进而把危险的鬼牌推给低层吧。即便那鬼牌本身是多有用的万用牌也一样。



空空对四国游戏的通关奖品,『究极魔法』的见解,经右左危博士的支援下,大家都恰如其分地了解到了――然而空空不是为了要大家分担思考『白夜』队魔法少女们的心思,而表达那见解。那种共鸣能力他可是一点都没有――始终是作为本题的佐证,才提倡那种假说。



「也就是说……,即便能顺利以这队伍CLEAR四国游戏,状况或许也不会改善。反倒很可能开启更深渊的地狱。」



开启更深渊的地狱这句话,是挺与空空实际年龄相符,有点孩子气的表达,但就他来看,那不能说是比喻,而是充满实感的话语。



对一直以来轮回每次绞尽脑汁度过难关,就会开启下个难关入口这展开的他来说,不认为这场四国游戏『只要CLEAR结束,就会可喜可贺平安落幕』。



就算魔法少女『Pumpkin』或魔法少女『Stroke』成为四国游戏的赢家,如愿以偿取得『究极魔法』――也许只会变为下个悲剧的开端。



成为新游戏的启动按钮。



空空觉得,黑衣魔法少女们与魔法制造课课长那伙人既然想把鬼牌推给钢矢和手袋――那索性放弃这选项也会自然成立吧。



那才是突然问钢矢『在此放弃游戏,有多少这种想法呢?』的真正含意。



这么一来从最初开始,想按顺序说明的空空少年终于传达到他想说的话,嘛,他也不是因为能言善道才被当成英雄。那点,是与钢矢或右左危博士决定性的不同。



「……虽说放弃游戏,但也不是纯粹离开四国退出啦,只是吹吹风,稍微扩展一下思维吧?比如在这片烧尽的原野悠悠哉哉聊个天南地北,继续露宿下去?」



右左危博士又如此极端地说道――极端是极端没错,但也是浅显易懂的比喻。



「我们在这露营等到不耐烦的『白夜』队亲自出马玩游戏――这种感觉吗?」



「……不是说那么具体的计划啦,也明白不可能会这么简单。」



空空肯定回应。



「不过就算CLEAR再难,我们也有这么多人――这么多人才聚集,而且像刚刚所确认的,既然有各式各样的『魔法』,像是要隐身躲到『白夜』队找不到,或抵御攻击自保之类的事,不是很简单就能做到吗……」



再加上,那种游玩风格――非游玩风格――也没和最初主张的努力目标『谁都别死』互相矛盾。



若是避免战斗、彻底防御、放弃游戏的话――就没有出现死者的可能。



当然这,该怎么说呢,与其说『仅此而已』,不加掩饰来说,就是不顾羞耻的战法――更是『感觉之后会比想像来得还麻烦』的提案。



很难说是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妙案――从队长口中说出来也感觉有点懦弱。



不出所料,以挑别人意见毛病为自己最大喜悦的魔法少女『Giant Impact』,地浓凿,



「嘛,还算可以,这主意是不坏啦―」



完全以一副傲慢的口吻说道。



「不过总觉得像消极的防卫方案,怎么也提不起劲呢。」